雨依旧下得很大,漫天黑云,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安羽倾跪坐在被掩埋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浑身脏乱不堪,她搬起石头用力砸着挡风玻璃,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即便如此,在秦榄等人的眼里她还是美得心惊。
眼看着安羽倾掌心流出颜色绯红的液体,顺着手指滑入泥土之中,叶绍清再也忍不住了,他刚要上前却看到从一旁的小路上走出一道熟悉的清俊身影。
叶绍清瞳孔骤缩,一颗心在胸膛上下剧烈晃荡好几个来回,惊得他差点儿叫出声来,最后强行咽下,通体舒畅,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秦榄明显也看到了顶雨而来的人,他刚想喊却被叶绍清一下子抓诅膀,秦榄回头,叶绍清眼底溢出一抹笑意,冲着他轻轻摇头,秦榄恍然大悟。
不管站在雨中的众人有多么焦躁,而那抹快步走来的清俊身影却透露出一丝从容大气。
给慕寒渊撑伞的助理被远远甩在后面,此时正抱着伞跌跌撞撞往这边跑。
慕寒渊站在离安羽倾几米远的地方,看着如此狼狈的安羽倾,看着如此倔强的安羽倾,再想起之前那道刺入他心扉的叫喊声,慕寒渊感到自己正被一条无形的线刺穿心脏,虽然疼,但是更多的是狂喜,那种感觉,叫做生死相依。
“你这个样子落在我眼中实在不好看。”慕寒渊近乎于满足地叹息开口,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沙哑。
安羽倾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动也不动,沉默了几秒钟后她豁然抬起头来,冷不防撞进慕寒渊炽热如火的眼眸中。
慕寒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偏头,风姿卓然地看着安羽倾。
雨声仿佛变小了很多,安羽倾缓缓直起身子,脚下不稳赶紧扶住一旁的大石块,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留下一个慕寒渊,看着他一身雨水好像跋山涉水一般赶来,嘴角是最温和的笑意,本来处于绝望的一颗心顿时平稳下来,然后一下一下,以一种她无法承受的力道在胸膛炸开!千言万语,都不及一句“君幸平安!”
一道娇柔的身影飞奔进慕寒渊的怀抱,慕寒渊亦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即便她满身黄泥狼狈到不行,在慕寒渊看来也是最美的。
他一直都怕她会不在乎,不如在乎洛岸一般在乎自己,可是今天,她满身的泥泞几乎灼伤他的全身,他步步为营,以退为进,对她定下诸多不许,却一次次放纵自己给她旁人从来享受不到的特权,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她全心交付的这一天。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秦榄看着那对雨中相拥的璧人,不自觉抽抽鼻子,又往叶绍清身边靠了靠:“真他妈煽情。”
叶绍清标志性地抬了抬眼镜:“嫌煽情你别看。”
“他慕寒渊的煽情桥段我才看,换成别人求着本少爷看本少爷也不看!”
······
另一边,洛岸在安羽倾扑上去搬石头时大脑就处于空白状态,印象中安羽倾也曾这么奋不顾身过,那次是他高中时期打篮球扭伤了脚,因为是在校外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办法,他当时疼得脸色都白了,安羽倾半蹲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眼眶中泪光闪烁。他当时咬牙笑着告诉她没事,身边不知是谁说要赶紧冰敷,然后面前的忻娘也是那么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当时是盛夏时节,她抱着一堆冰块还有云南白药的喷雾跑回来的时候汗如雨下,他当时心都化了。
洛岸一直都知道,安羽倾是那种一旦付出就会燃烧自己殆尽的人,是他亲自掐灭了她为他点燃的灯火,然后将她推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明明那些触动心弦的过往历历在目,为什么会在之后的岁月越走越远?为什么又会相信安家人安排的那些事?是因为太放心她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还是说,从来不是等价而称的付出······
洛岸一时间心痛难忍,自己在她面前,坦然接受大于多一分的付出,自己又凭什么笃定她会一直站在原地?在自己伤害她那么深又摒弃她之后。
洛岸抬头看着雨中相拥的两道身影,心中的妒意还有不甘喷涌而出!他若是忘记了安羽倾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4便抱着安羽然千般万般对她好,他也自知心中有一个最安静的位置是留给安羽倾的,他总是怕她会一直留在那里,现在却怕她会毫不犹豫地从他生命中走出,连一丝飘渺的留恋也不给自己。
慕寒渊感觉到胸前的灼热感越来越严重,他轻轻放开安羽倾一些,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低声笑道:“不哭了,这么多人呢,回去当抱枕让你哭。”
安羽倾闻言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还在往下滑落,水漾般的眸子盛着满满的笑意,她踮起脚尖快速在慕大神唇上印上一吻,看着大神微微发愣的样子。
“咳咳。”看着园林负责人派出的好几辆车如数赶到,叶绍清打破了气氛,“那个,寒渊,羽倾,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慕寒渊眼底浮现出笑意,他抱起安羽倾看也不看在场众人,直接朝最前方的一辆车走去。
回到别墅慕寒渊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安羽倾处理伤口,安羽倾表示很无辜,刚才还对着她温柔浅笑的人在看到自己手中的伤口后蓦然阴沉下脸,安羽倾目测都能沉出水来。
慕寒渊平时话不多,今天却坐在一旁看着医生给安羽倾处理伤口顺便狠狠数落她,医生如果下手重了惹得安羽倾闷哼一声他再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