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庄庄主?
程小野与皇甫景皆是一愣。
这位名满天下的九华山庄庄主,程小野多少有些印象。当年她与宋无双母女一起去万安寺诵经祈福,远远的见过这位庄主一面。
是背影。
当时一眼,只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
一年多过去了,如今想起来还觉得那场景印象深刻。
皇甫景则是想不明白千夙来做什么。
千夙远离朝野,东祁、西凉、北宫三国他不占任何势力,却在每个国家商界都混得风声水起。据说一个九华山庄的银库便可堪比一个国库,而且九华山庄的银库还不只一个。外界还传他只是个闲云野鹤的游士,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今日贸然前来,是为何事?
思来想去,皇甫景扬扬手,“叫他进来。”
“宣,九华山庄庄主千夙觐见。”
细长的声音从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传出,一层层透过厚重的宫墙,传到了重华门前。
重华门守卫仔仔细细搜查了千夙身上,确认他身上连根牛毛细针都没有之后,才将他放了进去。前面禁军带路,一路畅通的到了金銮殿外。
大殿之上,一片威严之色,程小野见朝臣们都退回两侧,自己也往边上站了站。
她望着大殿门前,一条拉长的影子慢慢靠近。
走进大殿的男子,一身白衣雅若清风,步伐轻逸洒脱,与那日在万安寺一闪而过的背影并无二异。眸光落到他脸上是地,程小野眸光一滞。
千夙面容清隽雅逸,精致之处丝毫不亚于百里玉衍,而那双清冷的眸子,墨玉一般,透着精芒。
“草民千夙,拜见东祁陛下。”冷冽的声音如寒风刮过的枝头,在大殿内掀起一股风暴,十指拢于胸前微微欠了欠身,却没有跪下。
大殿内的人们不淡定了。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皇上{了陛下,因何不跪?”方德手中拂尘指着千夙喊,声音因生气而显得愈发尖细起来。
程小野倒觉得这个千夙有点儿意思。
见了皇上竟然敢不跪,还口口声声称东祁皇,难道他不是东祁子民么?
正在人们指责的目光纷纷落在千夙身上时,他清冷的声音开口了:“千夙向来不喜跪人。”
孤傲,狂狷。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程小野讶异,这男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这么任性,你爸妈造吗?看着龙椅之上脸由红变绿,又由绿变黑的脸,程小野心中那点幸灾乐祸的小心思又化成了担忧。
皇帝陛下暴戾无常,千夙这句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想到这里,她看向千夙的眼神儿又多了三分同情。
千夙理都不理程小野的目光,或者说他根本看都没看程小野,目光不屑的望着皇帝陛下,“东祁皇,千某不远千里来到东祁,是为东祁的黎明百姓,既然你大殿之下如此规矩繁多,那千某还是告辞了。”
说罢,甩袖便走。
站在皇帝身后的方德一头黑线,这皇帝从登基至今,不过也就见过两个如此嚣张之人,一个便是半年前来要走了东祁十座城池的西凉七皇子,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九华山庄庄主。这样一想,他竟觉得二人不知何处有些相似。
“等等。”见千夙要走,皇甫景急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千夙财倾天下是天下皆知之事,他此时国库空虚,最需要的便是有人替他拿一笔钱出来赈灾,自然不能放过千夙这只送上门的肥羊。
“朕准你不跪,来人,赐座。”
众位大臣一听,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两名小太监立刻去搬来了椅子。
千夙迈出的几步,又退了回来,在众人见鬼了的表情中,堂而皇之的往椅子上一坐。
有钱就是任性啊!
程小野今日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知!
她主动揭了皇榜要来帮百姓治理蝗灾,这皇帝不但没个好脸色还动不动就拿砍头
来威胁她,千夙来了连客气话都没一句,反倒是赐上座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实力吧?
有钱的就是大爷啊!
程小野更加坚定了一颗赚遍天下财的决心。
“千爱卿,你此次进凉,既是为灾情来而,定是心中有了主意,朕愿闻其祥。”
千夙无所谓的笑笑,看起来不怎么把皇帝看在眼里,“千某倒也没什么主意,只是听说有人揭了皇榜,便跟来看看,若是揭榜之人计谋可行,千夙倒是愿意拿些银两来造福百姓。”
一句话,把责任又推到了程小野身上。
程小野一脸诧异的望着他,千夙正似笑非笑的眸睨着她。
四目相对,他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幽暗。
皇甫景留下千夙,便是冲着他的钱,听他说只要有办法,便可以出钱,随即命令程小野将方才的办法再说一遍于千夙听。
程小野无奈,只得将方法又复核了一遍。
“听姑娘之言,是要从西凉引水过来?”这个女人,竟然要用西凉的水,来救东祁的百姓么?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程小野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千庄主,想要治理灾情,就必须要有水源。以我了解到的情况,秦河是距离受灾三个州县最近的河流,而且从山上引流下来,比平地引流省时省力,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在入冬结冰前将河水引下来。”
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他只是不想白白将西凉的水引入东祁,来充裕东祁的粮仓而已。
不过既然话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