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子看着万祁阳认真的样子,道:“那你知道你怎么死的吗?”
“知道。”万祁阳点点头,靠在椅背上, 烛火在他眼里晃着,似灭非灭。
两个男人在殿中沉默着,清风入门,无故翻书。
高云鹤在外,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月亮,衣袂飘飞,亦不言语。如果说颜蝶陌是烈火,而万祁阳则是包容了一切的黑夜,却发出淡淡的光芒,认识他这么久,高云鹤依然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月落日升,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南音山下。晨雾未退,早早起来的容非子,作别了万祁阳和颜蝶陌,和五子准备打道回府。
“承蒙照顾,爷我走了!”容非子挥挥手,领着五子大步离开,还提着一袋大大的干粮。
万祁阳点点头,目送着主仆俩离开。
“不要跑,不要跑。”此时,鱼宝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呀呀呀。”小师雄在前面飞跃着,累得鱼宝气喘吁吁。
两个小儿在宫中嬉闹,倒是这宫中的清冷减弱了不少。
颜蝶陌笑道:“祁阳,后山的果子熟了,待会儿我带孩子们去摘,好不好?”
“好……”这一声回答,气息微弱。
只见万祁阳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她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发烧了?”
“恐怕是近日来太忙的缘故,无碍。”
这越是轻松的回答,让她心里越心疼。她扶着他回寝殿休息,他重重地倒在了长椅上,她扶都扶不住。
“传高云鹤!”她大声命道。
高云鹤听命而来,此时,大殿外又有人求见,颜蝶陌哪里顾得上:“不见。”
传讯的宫女道:“启禀王妃, 那人说他叫白信。”
他怎么来了?
她扭过头望着万祁阳,握着那无力的手,扭头道:“不见。”
把完脉的高云鹤,边写药方边道:“王妃勿忧,王爷既要操劳外边事物,又要忧思内务。所以劳累过度,吃点药,休息上几天,就没事了。若是耽误了重要之事,王爷到时候起来,又要伤神了。”
“那好,你看着,我去见一见。”说罢,颜蝶陌抽身离开, 急匆匆地命白信在清宁殿觐见。
“拜见王妃,许久不见……”
她打断他的话,道:“说。”
“爽快。王妃最近没有报告王爷的行踪,太子已经开始怀疑,于是命我来看一看。”
“你手好了?”
“好了。”
“噢,那你就回去告诉他,我很忙,万祁阳一切正常。”
“太子还说,莲母不用留了。”
白信的话一出口,颜蝶陌的剑阵立刻在列:“你是来杀我的?”
“聪明。”白信点点头。
她冷笑一声,还是低估了万泓渊的警惕性,凡是有一丁点的怀疑,他都宁愿杀错而不放过。她也高估了白信的承诺,说好的演戏,手一好,立马成了她敌对。
“做梦。”颜蝶陌慵懒地靠在宝座上,淡淡地道,今天的玲珑大殿,今非昔比。
只见裘天锦率领昔日的颜家军,神速地从八个方位包围住了白信。
“你带了多少人?”她轻轻一笑。
“好说,一百几十个杀手而已。”白信淡淡地道。
“正好。皇后威震天下的剑阵,想必你见过无数次了。今日,本王妃就让你见识见识,颜家的暗杀!”
颜蝶陌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白霜,手一挥,只见裘天锦提剑冲了上来。白信正准备用手一挡,裘天锦却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刚才还包围着他的侍卫,通通化作了黑烟,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愕然,赫赫有名的颜家军,不是早在八年前就全军覆没了吗?
“在那里。”颜蝶陌伸出青葱玉指,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