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绣帐已阑离别梦（四）
她倏地清醒过来，随后连忙松开了缠在他腰上的手，近乎慌乱的推开他：“你不是苏墨……”
“我当然不是他！”苏黎伸出手来，紧紧捏着她的双肩，“我是苏黎，我一直在用苏黎的身份跟你说话！”
满室银灰之中，彼此的面目都不甚分明，可是锦瑟仿佛依旧看到他眼中的急迫和愤怒。爱睍莼璩
她怔了怔，呆在那里，没有再动攴。
她在他手下，连挣扎都没有，安安静静的样子，却似乎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他缓缓松开了手，低声道：“弄疼你了？”
锦瑟缓缓摇了摇头。
苏黎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百转千回，须臾之后，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两个人静静地相对而坐，沉默许久，他才又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我知道你还在为他伤心难过，我可以给你时间，你需要多久平复，我都可以等。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终于又抬起头来，看向他：“如果是一辈子呢？妩”
“一辈子我都等。”
她呆了呆，却忽然又轻笑起来：“眼下这样的局势，你却还与我说这样的话，合适么？”
“如果再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怎么办？”他也低笑了一声，却蕴含别意。
锦瑟心头骤然一凉：“前方军情又有变数？”
苏黎顿了顿，忽然挑眉微笑起来。
以为她毫不关心，原来，她终究还是关心的。
“仲离的士气与战术皆是我一手**，我曾带他们节节胜利，如今也该是时候亲手收拾这个残局了。”苏黎淡淡道。
锦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你要御驾亲征？”
“是。”苏黎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就会离宫，你好好呆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
锦瑟却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袖口：“带我去。”
他立刻便皱起了眉头。
锦瑟心里这个想法却是异常坚定的。
他向来骄傲自负，今日却忽然说出“以后都没机会”这样的话来，可见前方凶险。即便她不为其他，也总该为着这个人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好，陪他走一趟。更何况，她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我不能带你去。”苏黎终于开口，“你安心呆在宫中就好。”
锦瑟却依旧抓着他的袖口，“你不是说，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吗？我若应允，你却立刻就将我独自留在这宫中，这话是不是就不作数了？”
他静了片刻，目光始终凝于她脸上：“你为什么要去？”
锦瑟并没有避讳他的目光，只是道：“我不想你出事。”
当然，她也不想，苏墨辛辛苦苦想要保全的青越江山就此覆灭。
*
当太后听说自己这个就别归来刚刚数月的儿子竟打算御驾亲征时，当场震怒！
锦瑟听宫中传言说他们母子二人在寿康宫中争执了一番，当中依瞎提到过她的名字。只不过争执的结果自然是手握大权的当朝天子胜利，苏黎最后下旨命青楚公主留在寿康宫，陪太后闭门休养，虽是为孝，然而实则仍是软禁太后。
即便对方是疼他爱他的母亲，亦无法阻止一个男人披荆斩棘去完成他毕生的志向。
因为要去前线，海棠早早地就开始收拾一些东西。锦瑟的决定她不干涉，但是心中终究还是有疑虑：“你决定陪他去军中，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锦瑟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我若说我真的只是担忧，你会信吗？”
“当然信。”海棠轻笑一声，“他对你如何，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铁石心肠也会动容的吧？”
“是啊。”锦瑟笑着叹息了一声，“所以我才会觉得我欠他的，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
海棠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你想寻个什么法子来偿还他？莫不是你要替他上战场？”
“我有那个本事的话，倒也好了。”锦瑟轻笑着回答了一句，心头却是化不开的愁思。
待到苏黎离宫那日，锦瑟和海棠便都作他身边近卫的打扮，与他一同赶往军营。
连续四个昼夜的赶路之后，终于赶到了青越大营。
新帝亲临，御驾亲征，对青越军队士气的鼓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苏黎更是一刻不曾放松，刚刚来到军营，便立刻召齐军中将领，询问战况，亲自制定御敌之策。
海棠一到军营便赶到了伤兵营，而锦瑟则被苏黎带在身边，全程听取他的作战计划。
对于这些军事上的东西其实她并不太懂，虽然大多数也听得懂，但是不甚明了。然而看底下将士脸上凝重的神情，便知此战艰难。
他们是傍晚时分赶到军营的，来了之后便一直商讨作战计划，直至夜深，才终于有将领大胆提议：“皇上昼夜兼程，实在辛苦，这都夜深了，不如请皇上先用些酒菜，再继续商议。”
苏黎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可是转头看到旁边站着的锦瑟脸色有些苍白时，他方点头同意。
火头军那边很快就送上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将领们似乎也饿坏了，只等着苏黎起筷便要开动，可是苏黎却忽然开口道：“将饭菜移至大帐，朕过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