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蔚闻言,果然便凝眉咬唇,细思了片刻,眸中忽然一亮:“啊,莫非你是——皇上?”
关系既然挑明,那一餐饭便自然不会吃得太顺畅。锦瑟倒是不在乎,绿荷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苦了池蔚,一举一动都变得极其小心翼翼。
吃了一半,绿荷忽然便冷笑了一声,看向池蔚:“池秀在秦王面前尚可无上自在,甚至对秦王直呼其名,如今怎的忽然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了?”
池蔚闻言,又看了苏然一眼,才低声嗫嚅道:“秦王是秦王,皇上是皇上……”绿荷还欲说什么,锦瑟在底下悄悄捏了她一把,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住了口,低了头默默地吃东西。
锦瑟夹起一筷子菜放进池蔚碗中,道:“池秀莫怕,咱们这位皇上最是待人温厚,也向来没什么架子,你平日怎样,如今也能怎样。兄长最是喜欢看见人的真性情,不是么?”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苏然说的,苏然似乎丝毫听不出其中的嘲弄,还点头微笑道:“说的是,这世间最难得的,大概就是真性情了。”
听了此番说话,池蔚方终于勉强放开了手脚。
苏然又看了池蔚一眼,方才看向锦瑟,微微拧了眉道:“义妹如今胃口似是大不如前了?”
锦瑟如今吃东西的确不像从前,听苏然问起,却泰然答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之胡吃海塞,如今方才晓得食要有量。”
“果然是长大了。”苏然叹了一声,“如今确实是稳重了许多。”
锦瑟笑笑:“听兄长的语气,人还是不要长大的好?”
苏然似笑非笑的端起一杯酒来:“这便要视乎你如何取舍了。只是在为兄看来,似池秀这般的烂漫少年时,才是最难得的,也是最招人喜欢的,义妹觉得如何?”
锦瑟还未及答话,一旁绿荷忽然“啪”的拍下了筷子,冷笑一声道:“皇上金口一开,已然这样下了定论,还教我家秀怎样回答?说是,无疑是打自己的耳光,说不是,又违逆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倒真是擅于给人出难题。”
闻言,苏然看了绿荷一眼,忽而大笑起来:“好一个真性情的丫头啊,倒教朕无处落脚了。”
锦瑟看了绿荷一眼,又看看苏然,忽然突兀的举起一杯酒来,转移话题道:“听闻两月前兄长喜得皇子,还没有恭喜兄长。”
“多谢。”苏然端起酒杯,畅然饮下。
锦瑟又看了绿荷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半分异样也无,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