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越发开始怀疑起这个古怪水手的身份。
伊沃忙极无聊,总想着从那铁**上挖掘出些什么机密,他手中的抹布擦拭着地上的血迹,某一时刻,他突发其想的拎着抹布奔到了铁**前,费力的将铁**抬高了一些,用膝盖支撑着,然后,他就将抹布凑到了边缝上,拧出些污水,从边缝里渗进了铁**之中。
他想着这样可能会淋醒那位铁**中倒霉鬼,来换得他(她)说出什么重要的讯息,然而,这个办法再次不见成效,伊沃也只能怀疑,也许这刑具中的倒霉鬼早就死透了。
“你是伊沃,你是桑恩酒馆的老板伊沃,你是那天晚上放出了箱中之神袭击了修道院的伊沃!”
奥斯科突然开了口。
伊沃刚小心翼翼的将铁**放回原地,又擦掉了污水,这来自奥斯科嘶哑的话语声,在伊沃听来却不啻一声震耳的雷声。
这连接的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更具体的揭示着他的真实身份。
他转过头来,惊讶无比的打量着奥斯科,他是完全不知道,奥斯科究竟是从那里窥出了破绽,他进入船舱之后既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做了精致的化装,按说,奥斯科并无可能察觉他的真实身份呀!
他刚才做的那一番举动完全不避讳奥斯科的观瞧,是因为他知道,奥斯科决不会向施刑者出卖他,所以,他就格外放心大胆,而且,从宗主教埃德文残忍的表现中,伊沃能判断出,这个酗子应该命不长久,早晚都得被折磨死,抛尸大海。
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做的这番举动让奥斯科瞧出了什么端倪。
奥斯科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神色,他突然又发现,就算这个古怪的水手真是伊沃乔装改扮而成,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好给对方讲,难道要为了修道院打晕了他而道歉吗?在此时看来,他的处境是完全顶替了这位袭击修道院的主谋。
他察觉了伊沃混入了这艘船只,按说,他只要大叫一声,就能揭发出这个主谋,然而,此时的奥斯科已经知道,就算他如此做了,也未必能拯救自身的命运,他已经无比清楚明白,他与那位脸色苍白、目光阴险的宗主教已经结了怨。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去抢夺那箱子,一切的灾祸都源于自己的冲动,然而,这后悔却远远比不上他对告秘者弗莱德的痛恨、对宗主教埃德文的仇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但是,在临死之前,他却决不向给予他痛苦的人求饶。
这样思考了一番之后,奥斯科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解脱我的苦难,我只感激你刚才对我的帮助!”
原本心神不定的伊沃,在听到奥斯科的这句话时,他就明白了这个酗子向自己传达的深层次意味,他因此而放下了大半的心事,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压低着声音开口说到:“我可以将这当成是一个协议,我会尽我所能做的,给予你我的帮助!”
奥斯科无声的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短暂的谈话就此结束,没过十几分钟,伊沃就将完成了清扫工作,离开了船舱。
在船舱外,马其斯与另三名裁决骑士就守在舱门旁,虽然他们接受了宗主教埃德文的建议,前来甲板吹吹风,但显然,他们还是谨记着自己的责任。
等到伊沃拎着空水桶从走出来,几名裁决骑士向船舱里望了望,在看到舱板湿漉漉的样子,他们就决定再等待一会。
刚才马其斯朝着船舱里看的时候,恰巧奥斯科正顶着刺眼的光芒,眯着眼睛,嗅着那清新的海风,马其斯的视线在奥斯科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近几天,马其斯亲眼看到宗主教埃德文是用何等的残忍手段折磨着这个酗子,他心里早就对宗主教的这番作为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这个酗子无非就是胆大妄为了些,与异端勾结的怀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至于刑讯逼供,这几天,这个酗子可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说实话,他倒是颇为欣赏这个酗子的勇气,更认同他那坚韧的意志,他有心帮这个酗子解脱苦难,然而,这次出发之前,他已经接受叮嘱,沿途要听从宗主教的命令,虽然他并不认为埃德文有足够的资格来随意的指使裁决骑士,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不适合公然反对埃德文。
他眼瞅着等待在这个可怜的酗子的前路上只有痛苦,突然动了一个念头,一个人下了船舱里,并随手关上了舱门。
马其斯的这个突发举动,其他的三个裁决骑士倒没有显得太过惊诧,他们也能大致的猜测出马其斯准备做些什么。
舱门一关,光线重转黯淡,奥斯科眯着的眼睛也睁大了,直直的瞅着裁决骑士马其斯一直走到他的身前,他并不知道这名裁决骑士有着什么打算,但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慌乱。
“难道处决我的时刻到了?”
奥斯科在心中这样的询问自己,他没有答案,心情却变的极为沉重,说实话,虽然对于自己的前途,他早就有着某种觉悟,他不怕死,但他却绝对不想现在就死,他不认同他的人生就该这样的结束。
正是因为这种意志,加上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他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酷刑,却从未泯灭心底里的求生意志。
“是那个**的行刑者厌倦了这个游戏,来让您送我上路吗?”
奥斯科的话语间尽力表现的是能直面死亡的轻松,然而,他微颤的声调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