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量,料到便是自家击杀了伊舟,玄雨也未必就会对自己下手。 但倘若就这么放过自家,也不是这位天神的作风。秦渊不敢冒险,只将那股戾气压制,寻思着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混乱局面。
秦渊起身,灵儿等人亦是紧紧相随。却听玄雨笑道:“灵儿姑娘,不如你就留下陪我再饮几杯。我这里侍女不乏,却都是庸脂俗粉,有姑娘在此,我便是喝杯清水也胜似‘惜憾’了。”
灵儿双眼一瞪,虽有着怒意,但却是无可奈何。以她的秉性,便是拼死一搏也不愿受这等的拘束。她默默捏住法决,已然要欺身上前。却是被秦渊一把拉住。
秦渊看向她,这一次没有逃避她的眼神。那透彻的眸子,微微带着些许的怒意,却依然如那一汪秋水,使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灵儿,等着我回来。”秦渊轻声嘱咐,他紧紧地握住灵儿的手臂,多么希望不再有任何的杂念与烦恼。
灵儿微微一愣,精致如玉的脸庞泛出些许的红晕。她讪讪点头,躲开秦渊的眼神,道:“嗯,灵儿等着你回来!”
秦渊缓缓一笑,已是随着伊舟转身离去。那一行人纷纷跟上,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了玄雨、青莲渡、罗刹雷王、天煞童子这四位天神与身形单薄的灵儿。
灵儿倒也释然,她缓步走向席位,静静坐下。似乎眼前这一切都打乱不了她的心境。
玄雨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又是细细把玩的模样,道:“灵儿姑娘好定性!”
灵儿亦是举起自家的酒杯,细细打量一番,道:“这‘惜憾’果然是好酒,只是不知那勾起的遗憾,是真是假?”
玄雨一愣,笑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区别?”
他与灵儿一问一答,让在座其余三人着实摸不着头脑,但玄雨不怒,他们自然只能正襟危坐,默默不语。
“灵儿姑娘,你说秦渊会对自家的同胞痛下杀手吗?”玄雨突然问道。
灵儿不假思索,轻噘一口“惜憾”道:“秦大哥不比大人,自然没有那种风行雷厉,人鬼同恺的气魄。”
玄雨目光一凝,将杯中之酒喝下肚,又缓缓斟上一杯,道:“灵儿姑娘,果然洞察力不凡。真是让我吃惊了。”
灵儿却是笑道:“过奖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玄雨苦笑一阵,他平静的面容显出一丝的狠意。但却夹杂了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他倾倒酒杯,将那杯“惜憾”缓缓洒下。
青莲渡、罗刹雷王、天煞童子各自一愣,不知玄雨这是作何。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对灵儿起了些许的敬畏。至少,他们不能看懂的玄雨,在灵儿面前却是宛如一张透明的,一切都难逃她的洞悉。
玄雨叹息一声,显是十分动容,他目光一冷,道:“灵儿姑娘,你难道不知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是件好事?”
灵儿不屈不饶,应道:“玄雨大人可不像是这般脆弱之人。”
“未必!”玄雨冷冷说道,却是起身缓缓向着门外走去。直到了门口,才顿住身形道:“灵儿姑娘,我们不妨打上一个赌?”
“赌什么?”灵儿也不回身,只看着那杯香郁琼浆。
“赌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玄雨猛然攥拳,道:“他若是选择了他的同胞们,你就得死!”说罢,他轻拂衣袖,迈步离去。
一下子这大堂之内更为寂静。青莲渡三人根本就摸不清头脑,自然不知如何应对。只见灵儿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比起易如晓,我对他又付出过什么呢?”
她神色涣然,猛然灌下那杯“惜憾”,却是越发的动容,难以自持。
秦渊一行人随着伊舟而去,只挪移空间,不需多时已是来到了噬灵族边界。
众人停下脚步,只见伊舟看向前方,道:“再向前不足百里,便是他们的结集之所。”
秦渊点了点头,道:“来得都是些什么人?”
伊舟却是一笑,甚为诡异道:“怎么?你心中担心?”
秦渊哪里容得他这般的放肆,只眼神一动,已是一股浑厚的法力迫到伊舟身躯之上。伊舟只觉自家身躯一僵,奈何如何的御力都动弹不得。他已是知晓了秦渊的道行,自然不敢硬敌,忙说道:“你杀了我,玄雨大人定不会饶你!”
刺鬘见秦渊制住伊舟,身形一晃就要上前阻扰,却被乐炙一拦。乐炙冷冷看去,那森冷的剑芒呼呼喝喝,一点也不含糊,只让刺鬘微微退却。
“刺鬘,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乐炙冷冷说道。
刺鬘面色阴沉,怒道:“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界。”
“谁的?你是说玄雨?”乐炙不屑道:“莫说是玄雨了,便是天邪我也不惧。”
“你!”刺鬘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天邪大人无礼!”
“哼!”乐炙哼道:“你果然是天邪的一条狗!”
刺鬘听罢,勃然大怒,却见身后一道剑芒祭起,却是牛铜出手。
牛铜大喝一声:“刺鬘小儿,你若想死,爷爷我这就成全了你!”
刺鬘忙将身形顿住,他看向乐炙,又回身看了眼牛铜,甚为不满道:“罢了,待回去了跟你们算账!”
这边伊舟见刺鬘也无可奈何,自家更是心中无底。他适才将玄雨搬出,只为了恫吓住秦渊。但以秦渊的秉性,哪里会惧怕玄雨。只怕是越发激恼了秦渊,直接将自家击杀。何况即便秦渊杀了自己,玄雨也未必会为了他这么一个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