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默默点头,亦是叮嘱一声小心,便将虢竹一拉,随即挪移空间而去。
遥遥数万里,想那虢竹逃到此处,疾驰数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真元耗尽。但是秦渊挪移空间,却是大为不同的场面。
虢竹心中一悸,只见自家双眼一片茫茫柔光,似乎周围的空间不断地扭曲变形,继而翻转,以至于原本映入眼帘的景致也都模糊不清,化作了片片柔光来。虢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景象,却觉自家身躯未动,然而已是万里过隙。
他正惊愕不已,那四周令人眩晕的光芒却是渐渐散去,他忙定住心神,朝着身前一看,不由地叹了声道:“这,这是血色岩!”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只是短短几个呼吸,自家已经再次回到了血色岩之前。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渊,骇然道:“秦兄,你这是什么神通,竟然可以有了瞬息万里的法力。”
秦渊轻笑一声,却是不说透。这修道之途,到了极致便要靠自家领悟,那无法企及的世界变是别人细细道来,也只能是天方夜谭,不得要领。秦渊打个哈哈,却是眉头轻轻皱起,眼前一片洼地之中,高耸着一片千里之广的血色岩石。而这岩石之上,寸草不生,只隐约可以看见些许楼宇矗立其中。
“这就是血色岩!”秦渊叹了一声,看向虢竹。他虽早就听闻过血色岩的奇异地貌来,但见那血光盈盈,丰润如流,倒似一块鲜血染红的璞玉,散落到了这方土地之上。
“秦兄怕是第一次来到血色岩!”虢竹应道,双眼之中精光闪烁,像是压抑已久的心绪渐渐激动起来。
秦渊微微屏息,道:“血色岩可有什么结界?我怎察觉到有一股强横的气息将我的神识挡住,让我无法窥测其内景象?”
虢竹一愣,这片土地对于他来说,仿佛已经融入到了血液之中,但结界之说却是闻所未闻。他茫然地看向秦渊,道:“结界,为何我察觉不到。平日里我们出入血色岩也无需特别恩准,并未听人说起过结界来。”
秦渊听罢,再次运转法力。他法力皆尽散出,万里之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知之下。但眼前的血色岩却是将自家法力抵御在外。秦渊眉头掀起,只将自家法力一聚,想要试着强行遁入。却觉那道气息猛然扭转,法力亦是突然暴涨开来。
“不好!”秦渊暗念一声,忙抽身遁开。虢竹还未能反应过来,自家已是被秦渊拖开,遁出了千里之远。而原本他们立身之地,却是陡然一分,现出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来。
“轰隆隆”空间塌陷,气浪翻转,饶是那裂缝只维系了须臾片刻,也已将百里之内的生息统统吸入其中,碎为虚无。
“怎么回事?”虢竹依然不解,疑惑地问道。
秦渊缓缓摇头,“血色岩之中存在着某种强大的气息,便是我也能以与之抗衡。始才我们若是迟疑一步,只怕已经被它制住了。”
虢竹一愣,只觉心中泛起一阵后怕来。他惊愕地看向血色岩的方向,道:“难道伊舟那般的强横,还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此刻怎样了?”
他心中做紧,原本他只当伊舟法力胜过几位长老而已,却是不料连秦渊也对他十分忌惮,只怕巫子涯凶多吉少。
秦渊瞧出他的心思来,微微思索,道:“你也不必多虑。我看那法力未必就是出自伊舟。倒像是……”
他话没有说完,但心中已经认定九霄天确实与噬灵族的这次骚乱有关,并且就有九霄天之人隐遁在血色岩之中。他微微念道:“看来伊舟只不过是九霄天的另一枚棋子罢了,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泊戟。”
虢竹见他欲言又止,只当他没有了说辞来宽慰自己,他深吸一口气,道:“这些且不论,只是有那结界的存在,我们怎么遁入其中呢?”
秦渊淡淡一笑,道:“那结界只怕是针对我等想要恃强闯入之人,倘若我们隐匿了法力,定可以顺利潜入。”
虢竹听罢,猛然顿悟,应道:“这法子能成,想必那结界对于寻常人并无拘束,否则当初我也不可能成功逃离。”
秦渊默然点头,他也不去运转自家挪移时空的法力,只是将一身道行压到道清之境,与虢竹二人疾飞而去。
千里之远,一路疾驰。虢竹牵挂着巫子涯与诸位长老,而秦渊亦是对着血色岩之内的种种十分的关切。至少九霄天的出现,已经打破了不周山的安宁。他渐渐沉思,细细感悟始才交锋的那道气息,不禁惊叹。
二人飞驰一阵,眼见就要到了血色岩之前,却是传来了一阵哀号声。
秦渊定住身形,循声望去,不由地浑身血液沸腾,怒由心生。那通往血色岩的崎岖山道,密密麻麻地人影,正一步步盘旋而上。而他们身后,挥舞着密布倒刺的藤鞭,正不断地鞭打着他们的背脊,催得他们急速行进。
而在半空中,更有手持利剑的恶吏,不断呵斥,想是防备着这些人突然窜逃。
“那些是没有法力,或者法力很是低微之人!”秦渊立即意识到,而更为惊愕的是,他们的发色却都不是红色。
“妖孽,噬灵族口中的妖孽!”秦渊微微咬牙,心中怒火已是将他的双眼充血,化作一片血丝。
虢竹见状,亦是眉头紧锁,不安道:“这几个月来,已不知多少族人被掳到此处。”
秦渊叹息一声,将激愤的心绪压住,问道:“你可知他们被带到血色岩是为了什么?”
虢竹微微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