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含,我……”莫羽曦有些犹豫地说到。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不用,你慢慢考虑,哪怕用上几年时间都可以,我会一如既往地陪伴你、等你。”我还是变回了曾经的懦弱,她开口的瞬间我筑立起来的决心就崩塌了,甚至没有一块完整的砖瓦,从不敢大声说爱到不敢面对爱的结局,我是成长了,也是退步了。
“你听我说……”
“好了,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蛮横的打断她的话,唯独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不想再一次让自己陷入混乱,或许我真的没有幸福的资格,仅仅是能不断缅怀错乱的人生。
“听我说!轻含,我真的很感谢你能有这样的情感,说实话我一直在期待着有人愿意送给我爱情,一个人的时候也总会看着身旁,幻想着虚无的陪伴,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能力为你遮风挡雨?因为我无法给你想要的爱情?”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锋利的回答,刺痛中只能去寻找一个聊以自慰的解释,或者我成为不堪的存在,或者她成为无上的存在,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恐怕我都无法接受。
“不是,你很好很优秀,自从你来到夕城以后我的生活就变了色彩,从原本单调的灰色到如今绚丽的彩色,这些以前我连想都觉得奢侈。你的早餐、你的接送,都让我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在美好中开始、结束,许多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就这样和你一起天荒地老该多好,可惜这只是一个梦想,醒来后我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你和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告诉我你的世界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可能的。我的世界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入口在哪里,它只能存在于一个卑微的空间,而这个空间并不适合你。”
弯下身不再试图继续强求下去,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我从来不怎么在意,拒如此,我依旧学不会强求,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拥有太多,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的心慈手软。痛苦和折磨,人们经常把它们概括在一起。而我宁可选择前者,毕竟痛苦尚还有长短之分,而折磨将会永远永远延续下去。
轻轻地捧起一把沙子,慢慢地将它们堆砌起来,然后看着它在海浪中腐化,再固执地赐予它重生,就像在经历一场又一场无聊的轮回,在时间的反复中,或者变得越发强大。或者变得越发渺小。渐渐的,一座不大的庄园终于勉强呈现出来,想去抚摸它,又怕那一点点触碰就会引发它的脆弱。在犹豫中更加犹豫,在胆怯中更加胆怯,在逃避中更加逃避。
“呐,羽曦。我也有一个梦想,就是可以和你一起住在夕城的一个小院落里,不用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守护此时此刻的幸福、快乐。我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梦想化成粉末,所以今天晚上你说的一切我都没有记住,也许我会一如既往地陪着你,也许我会找个角落先平复一下心情,无论如何,希望你记住,我会一直等着你。”
转身,离开,回想起来我在这块礁石以同样的姿势留下过太多的东西,困惑、惊讶、激动、疯狂、无奈、绝望、渴望,然而却在互相中和的过程中变成了一声悠长的感慨,以及留给自己的嘲讽的笑声。
莫羽曦注视着慕轻含的远去,忽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背影,甚至连双眼都干涩了起来。
抬了抬有些麻木的双脚,用同样的姿势蹲在略显粗鲁的沙雕前,明明应该喜悦,却在表现出来时变成一抹苦笑。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去拒绝,结果还是避免不了潜意识里的冷淡猛烈地爆发。争吵永远不是爱情最大的天敌,那份冷淡才会把人伤到万劫不复。莫羽曦郁闷地想着这个刚刚明白的道理,又郁闷地想着该如何面对无法收拾的结局,新的生活这才开始不久,正准备更多地享受浓浓的温情,却在不经意间把一切都摧毁了,这已经算不上是什么错过了,硬要说起来,姑且能称作是愚蠢吧。
摊开手掌,莫羽曦将沙雕庄园缓缓推到,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摧毁吧。正准备铺平有些坑洼的沙砾时,莫羽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挣扎地从沙堆中取出一枚漂亮的青水晶戒指,和那条项链完美地呼应着,戒指的内侧刻着一行英文——etenallove,永恒的爱。从来不相信永恒,这一刻却怎么也无法怀疑它的真实,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了未来,纯洁、简单,却被复杂的自己给否定了。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不由自主;海水平静了下来,久久默哀。
莫羽曦一边哭着一边捡起身边的贝壳,在沙雕的废墟上缓缓写到:
“轻含,我也爱你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也不知何由
但是,让我用什么去爱你?
用过去?我自己也忘了……
用了解?我自己却害怕……
不想和你说对不起
却只能如此不停地念叨着
因为我真的没有资格,又不愿承认自己的肮脏……”
莫羽曦收起了眼泪,淡笑着扔掉手中的贝壳,海浪终于恢复应有的活力,很短的时间里便把刚写的字冲刷得模糊、凌乱。看着浓墨状的远处,小声说着:“命运到底握在谁的手里?是你还是我?如果是你,请还给我;如果不是,请告诉我。”
一切,都不会再重播;一切,都不会因回忆而停留。和慕轻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