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尘慢慢睁开眼睛,努力扯起一丝笑容,声音虚弱无力的慢慢说道:“傻丫头,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的眼泪流得越发凶猛了。
程母慌忙在那边说:“尘儿,妈妈在,你痛不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
程一尘微微歪过头去看向他妈妈,无力的笑了笑说道:“妈,爸,你们怎么也来了?我不痛。”话音刚落,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我和程母见状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等程一尘重新睡着后,程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去病房外面说话。
到了走廊窗户处,程父背着手,目光看向远方,沉声说道:“一尘这孩子从小就重感情,你应该知道,他帮你,其实是因为你长得像白雪。那个孩子为了救他丢了性命,他一直内疚,觉得有愧于她。后来见到你,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那姑娘还活着。一尘固执,我们说了也不管用,管也不管了,只好由着他去。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你和一尘以后再走太近。据我所知,艾小姐应该有家庭?我不知道你和你丈夫发生了什么。但是,顾家是个大家庭,我们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和一尘男女有别,时间久了终归会有闲话传出去的。艾小姐,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我点头说道:“伯父,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先前也劝过一尘许多次,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这几天请让我留下来,好好照顾一尘,等他伤好后,我就离开,好吗?”
程父回头看了我一眼,眉间微皱,冷冷的说道:“不用了,这里有我和一尘妈照顾,还有护工,用不了那么多人。如果你觉得有愧于一尘,以后就离他远远的,他再去找你,请你避而不见就好。”
我深深的鞠了躬,说道:“对不起!”
说完进了病房,走到程一尘面前,仔细盯着那张没有一点血的脸,心里觉得好难受,如果他不来接我,就不会挨这一刀,也不会躺在这里。
医生说伤到了左肾,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程母看到我站在那儿久久不动,站起身没好气的说道:“你走,以后离尘儿远远的,不要让他再看到你。”
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走了出去。
经过走廊处,对正在吸烟的程父说:“一尘的车子救援队已经修好了,停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到时别忘记开走。医疗费我已经存了足够的钱,不用续费了。”说完把诊疗卡和车钥匙交给了他,低头说了句:“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程父接过去,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朝病房走去。
我背了包,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医院外走,到了路边拦了辆车,回到了燕然公寓的住处。
按密码锁打开门后,看到顾倾城长腿交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打文件正在翻看。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他抬起来看向我,清冷的目光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我一遍,最后落到了我的膝盖处,眸光里过一丝心疼?我不确定。
时隔这么久,重新看到他突然坐到我的房间里,我竟然一点儿都不吃惊,也没有半分欣喜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默默的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随手把包狠狠的扔到他身上。
他身子一趔趄,顺手接住了包,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跟到我身后,语气冰冷的问:“昨晚,你为什么会彻夜不归?”
我猛的一回头,昂起下巴,愤愤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声责问道:“顾倾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权利管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你今天来,是亲自来送离婚协议书的吗?好啊,拿来,我现在就签!签完,你快滚出去!”
顾倾城大概没想到隔了这么久,重新见到我后,我竟然会用这样的表情对他说这种话,怔了一会儿,慢慢从身后抱住我,下巴轻轻蹭着我头顶的发丝,低声问道:“艾希,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身上会有伤?衣服还弄得这么脏?”
我胳膊肘猛的朝他腹部狠狠捣去,趁他吃痛松手时,我一下子挣了出来,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像看陌生人一样冷冷的盯着他,大声说道:“我就是脏了怎么着?今天,我还就告诉你,我不只衣服脏,我全身都脏。顾倾城,你不是介意我被人拍过裸照吗?我他妈昨晚上还被人**了,对,四个男人,一起**了我!我现在从里到外都是脏的,脏到底了,这回你满意了?”
说话间,眼泪不停的流下来,直流到嘴里,落到脖子上,可是我却浑然不觉,直喘着粗气,心里又气愤又委屈又难过还有对程一尘满满的愧疚。
顾倾城面复杂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向我的目光里有猜疑有愤怒有不相信还有心疼,甚至恶心?不确定。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站在客厅里互相瞪视着,最后,顾倾城起身拿了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到盥洗室去刷牙洗脸。
刷牙时,看到镜子里的我,脖子锁骨处有掐拧的痕迹,身上衣服也撕扯坏了,浅上衣上全是脏的印迹,好狼狈。
刷完牙洗了把脸后,我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