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彤的拒绝让秦院使很是不高兴,他虽然还不至于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过意不去,但是一连好几天都冷着脸,不见一丝高兴。
不光在太医院里面的时候是如此,回到了家中也依旧黑着脸。
头一次跟寇彤提起,被她拒绝,他以为她年纪小,刚来京城,不是高低。因此,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头也是有的。
所以他特意让她回去好好考虑一番,又让其他人将他这一手针灸之术的宝贵之处告诉她,没想到她还是无动于衷。
他没有沉住气,特意跑去问她,结果不管他怎么说,她始终不愿意拜师。
秦院使不由气结。
这个丫头,真是不识抬举!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想拜在他名下,他都不收。他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为了收徒,他居然要低声下气地去俯就旁人。
这口气赌在胸口,怎么都捋不顺当。
想他第一次收徒的时候,只不过稍稍露了点意思,那人就匍匐在地上三跪九拜地叫师父了。
怎么这一次收个徒弟却这么难?
心中不顺当,说起话来也没了耐性。一言不对,秦院使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一家老小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所以都离他远远的,不敢往他身边凑。
秦家老夫人跟丈夫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自然知道丈夫是个犟毛驴,只是老了才收敛了脾气,略微好了几分。
只不过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怎么又像驴子一般尥蹶子了。
“老爷子,到底是谁招惹了你,犯得着生这样大的气?若是气出毛病来,可不值当!”秦老夫人也是关心丈夫的身体,毕竟两个人都不年轻了。
秦院使想了想,心气还是不顺,索性将寇彤的事情告诉了老伴。
秦老夫人一听就乐了,没有想到她的夫君要收徒,居然被人拒绝了。
她刚刚笑出声,就被秦院使瞪了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阻止那姑娘的。
心中这么想,她抿嘴一笑说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既然这是太后让你收的徒弟,那就是圣旨。既是让你收徒,也是让她拜师。她要是不同意,那就是抗旨。你尽管把这话告诉她,她小人家的胆子小,定然就答应了”。
“那怎么行?”秦院使瞪眼说道:“我若是搬出太后,人家还以为我故意逼她拜师呢!这可不成!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叫我师傅,不是拿圣旨去吓唬人家。我虽然老了,这张老脸也得要”。
“你都将近七十的人了,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秦老夫人说道:“不就是一个名分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直接叫她针灸,但是不让她拜师,不久成了吗?”
“不行,不行!”秦院使摇着头说道:“那么多人想拜我为师,我都不答应。如今人家不愿意拜我为师,我偏偏要上赶着去教她针灸,我虽然老了,可还没有那么下作。这样作践自己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要教人家学医,又要名分。这下子可真难办哦!”秦老夫人试探着说道:“你说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不仅不要,反而往外推。既然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老爷子,你还是不要勉强人家,另外再挑一个徒弟吧!”
“徒弟也能乱挑的吗?”秦院使十分的不高兴。
“是这个小丫头造化不够,你再挑一个,总会比她更好的。”
“再好的我也不要。”秦院使气哼哼说道:“你不知道,这丫头天分有多高,简直就是医学奇才。不仅如此,还非常尊师重道,她明明十分想跟我学,却不愿意另拜他人为师,可见她是个靠得住的。绝对不会像先头那一个,旁人几句话就挑拨他离了太医院……”
这是秦院使的伤痛,一提起来他就气愤不已。秦老夫人却知道,他不仅气愤,更多的是伤心。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竟然比不过一个利字。
“你若真想收这女孩子为徒,我倒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秦院使一听,立马支起了耳朵。
第二天,秦院使来到太医院
见他面色不像前几天那样难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因为秦院使不痛快,底下的人,若是高声说话、嬉戏,做出一丁点出格的事情,都会招来一番训斥。几次下来,诸人都知道,秦院使不高兴,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今天,难得秦院使脸色微霁。
“寇彤,你跟我来!”
看着寇彤跟着秦院使去了旁边的屋子,年轻的太医们不由对寇彤十分的同情。
谁都知道,秦院使平时是个十分好说话的人,但是一旦惹恼了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虽然秦院使不记仇,不过是当场把你狠狠地骂一顿,但是他骂人的语气着实让人受不了。
有好几个太医之前都是被秦院使骂过的,其中一个还被秦太医骂得痛哭流涕。像他们这样皮糙肉厚的男子汉都受不了秦院使的喝骂,寇彤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又怎么能受得了。
不光是他们,就连子默也十分的担心。
所以当众人见寇彤面色如常地回来的时候,不由大跌眼镜。
有的十分的佩服寇彤,觉得她不光医术高明,这一份隐忍的心性就令人是烦恼的佩服。
有的人却在心中撇嘴,枉秦院使这么大年纪了,看见了颜色鲜艳的小姑娘还不是舍不得骂?
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