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亲!”寇彤答道。
刚敲门,苏氏就问了,听得出来,苏氏一直站在门后等寇彤。
寇彤心里不由一阵罪恶感!这样欺骗母亲,真是十分不好呢!可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好的办法!
不是她不愿意告诉母亲,只是她不知道母亲能否接受她说的事情,或者在寇彤的心里,她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让母亲承受。
“快进来,怎么去了那么久?刚才他们说有狗冲着镇子东头的破庙叫唤,可让我担心!”苏氏关切地问道。
寇彤心中有鬼,自然知道狗为什么叫,她心头一跳:“担心什么?”
“担心你被吓到!那镇子东头有湖,蚊虫多,还有蛇,罕少有人,怕是有小偷或者乞丐跑到那里去了!我怕你碰上了害怕!”
听了苏氏的话,她这才放下心来:“母亲,你放心吧!彤娘胆子大着呢!况且我去的镇子西头,跟那个湖是两个方向,你放心好了!”
“你不怕就好!钱有没有借到?”苏氏给寇彤倒了一杯茶,问道。
“借到了,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钱,需要去钱庄取!老人让我明天中午再去一趟!”
苏氏听了,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他们可真是好人,我们要想办法还钱才是!以后他们田里种的东西要收的时候,你去帮忙,回来的时候,把他们的衣裳也带回来,我帮他们洗!彤娘,咱们要知恩图报,不能不放在心上。”
“嗯!”寇彤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知道了,母亲!”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寇彤就像昨天晚上打算好的那样,怀里揣着一个银元宝,到钱庄的柜面上换成了五吊钱。将其中的三吊钱存在钱庄,拿着一张存契跟两吊钱往回走。
她不由细细地算起来!
她们的房租每月是半吊钱,一共拖欠了两个月,再加上这个月的,在一起就是一吊半钱,这样的话还剩下半吊钱,这半吊钱足够她们接下来两个月的开支了。
到了此时,寇彤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她给苏氏留了半吊钱,然后拿着钱,朝刘地主家走去。
刘地主家就在寇彤家前面,是个二进的院子,虽然不大,院子的第二进却有一个小小的阁楼。这可是范水镇第一座阁楼!虽然后来街上的商户也纷纷盖起了阁楼,但是说到阁楼,人们往往还是想起刘地主的家。
刘地主家朱红的大门是开着的,门头上的牌匾上写着“刘府”二字,很是气派。但是对于在南京见多了府邸豪宅的寇彤来说,真是非常普通。
大门的后面放着几条长凳,坐着十六七岁的家丁,他穿着粗布短褐,右手拿着一个长长的树枝,正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左手,一副百无聊的样子。
寇彤认得,他是旺根媳妇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寇彤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看见寇彤走进来,他也不站起来,而是继续坐在凳子上歪着脑袋跟着寇彤说话。
“彤娘子,你又来找我娘了,我娘房里呢!”说着他顺手一指,然后又说道:“你跟我娘说话,千万别提我姐姐,否则我娘要伤心的!”
寇彤问道:“你姐姐怎么啦?”
旺根儿子做出一副霜打的样子:“别提了,我姐估计是不成了,我这儿正闹心呢!”
寇彤还欲再问,他却摆摆手赶人道:“你快去吧!哎,记着,在我娘面前千万别提我姐啊!”
寇彤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省得的!”
寇彤按照他指的方向,来到左边的倒座房。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抽泣的声音。
寇彤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考虑了一会,她还是决定进去。
她故意放重了脚步,然后大声说道:“旺根叔,旺根婶,你们在家吗?”
说完她听到里面旺根媳妇的声音:“在呢!在呢!”
说着一个人就掀了门口的棉布帘子,露出旺根媳妇的脸。
寇彤一愣,不过一个晚上没见,旺根媳妇就憔悴了许多,眼睛还红红的。想必刚才的抽泣声正是她在哭吧!
寇彤想到刚才旺根儿子说的话,心中了然!
“快进来,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说着她侧着身子,把寇彤往屋里让。
寇彤进了屋,坐下,旺根媳妇又是给寇彤倒了水。寇彤又站起来道谢一番,两个人这才坐下说话。
寇彤把那一吊半钱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对旺根媳妇说道:“……这是这三个月的房租,旺根婶你点点,真是非常抱歉,拖了这么久,多谢您帮我们在刘太太面前周旋,还请您帮我把钱送给刘太太才是!”
旺根媳妇吸了吸鼻子,边点钱边说道:“嗯,今儿早上太太还问呢!赶巧你送来了,就跟我到太太面前走一趟吧!”
寇彤点点头。
两个人这才一起来到刘家上房。
刘太太白白胖胖的,一副富态的样子,但是她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裳,看上去很和蔼。
旺根媳妇把钱交上去,然后说道:“因着她们连欠了两个月的房租,心中十分不安,所以特意来向太太道谢。”
说着旺根媳妇朝寇彤使了个眼色,轻轻推了她一把。
寇彤反应过来,忙对刘太太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请太太安!因家母病重,连着两个月都没能交上房租,幸得太太怜悯,一再允我们拖延时间。若不是太太心慈,我们母女恐怕早就露宿街头了。家母特命我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