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水说,收着吧。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当时,我虽觉得这东西于我,可能没什么用处,不过却还是抱着不拿白不拿的心态,将其收进了乾坤袋里。
只是本姑娘没有想到,正是这枚小小的封天令,却是在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帮本姑娘狠狠地报了一箭之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魔族的时间,一眨眼,已有一月有余。我有些想念容兮,或者说,我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想到他。一切也真如当初我对殁水说的那般,我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发呆的时候也想。
那么容兮呢?有时候我也会问问自己,容兮他,会不会偶尔抽出一些时间想想我。
后来,本姑娘违心腻歪着嗓子,唤了殁水好几声:“好王兄。”他才终于松了口,答应帮我留意一下容兮近来的消息,聊以本姑娘相思之情。
殁水对我的事很上心,虽然嘴上仍然有些欠,不过翌日,他便给我带来了容兮的消息。
不过,却不是好消息。
那一日,容兮为了救我,已然是于千军万马之前,公然与天帝对决。用上头的话来说,便是藐视天威,有违仙规。再后来,殁水强行将我带离天之涯,容兮一面拦着天帝,一面抬手拦住天兵,无疑成了伙同妖魔的帮凶。
那一仗,虽说魔族并未获得最终的胜利,可天界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天帝大怒,质问容兮,知错与否。
容兮摇头。
天帝盛怒之下,一道圣旨,便让容兮在蓬莱地界的问心涯思过。说是思过,实为囚禁,也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刑满释放。
听到这些,我虽在心底狠狠将天帝祖上都问候了个便,但也心下明了,天帝他若不是尚且念及同门之谊,只怕容兮早几日便被送上了诛仙台,授以极刑。
我在蓬莱万万年前加上万万年后,那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问心崖这么个地方。待泪水不自觉地蓄满眼眶,我红着一张眼睛,极为幽怨地看向殁水。抽搭了两下,扯着他的朝服开口道:“王兄……我想去见见他。”
“不行!”殁水说的斩钉截铁。他看了看我,摇摇头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蓬莱又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还能够回得去?!”
殁水说的是为我着想的实话,可是我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一下子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跟珠子似的掉了下来。我一面哭,一面拿哀怨的眼神搅着小手帕看他,我道:“若不是你们,我同容兮会变成现下这样么?!”
“莲泱!”这是殁水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没有怒气。他强调道:“你要明白,不是因为‘我们’,‘你们’才会变成这样。而是从你初始于世的那一天开始,结局便已经是这样了!”
他呼吸沉重,重瞳似蒙了一层薄雾,他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缓缓开口道:“容兮是神,而你是魔,这一切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昔时,元始天尊命盘古开天。天赐初始,万物混沌,哪里有神魔仙妖之说!”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容兮!”
“他都把你教坏了!”
“我本来都很坏,不用他教!”
殁水挑眉:“那你坏一个给我看看?”
于是,本姑娘再一次将他胖揍了一顿。
我承认,我做了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那便是,在殁水被我单方面撕打的同时,我顺手摘了他的令牌。
早在我能够下床的时候,就问小绿她们打听过了。我在魔界虽贵为公主,没有魔尊也就是我那个爹的许可,根本不能随意进出玄妙之门。也就是说,我若是想出去,还得去求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殁水不一样。因着殁水免不了经常替他来往三界,去办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殁水有他赐予的令牌。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殁水在人间逛着逛着就逛到青楼里去了。
有了这块令牌,便能通过玄妙之门去到蓬莱。
晚间,我骗过碧儿和小绿,早早睡下。等到屋外没了动静,便摸出早前从容兮那儿坑骗过来的隐灵珠含在嘴里,捏了个遁地决,便到了玄妙之门之前。
玄妙之门并无守卫,现下有了殁水的令牌,出入异常顺利。心下想着蓬莱问心涯,便在双脚没入玄妙之门的一刹那,灵光大盛之后,来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这里便是问心崖?
抬脚踢了踢地上厚厚地一层冰雪,本姑娘待在蓬莱这么些年,怎么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那么容兮他在哪呢?
我看了看,周围冰天雪地的,能藏人的地方,大概就是不远处的一座雪山了吧。
私以为,这问心崖,应该不是普通的地方。我的体质,就算未有仙骨,也应是有魔气支撑。怎么来到这问心崖,会这么冷。
我想御剑,待捏起剑诀,阿雪虽是幻化出来,却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根本提不起来。
再试一次,还是纹丝未动。好吧,遁地决也不能用。看来在这个地方,法术什么的都被下了禁制。
我瞅着远处矗立着的雪山,无奈叹了口气,得,只能本姑娘自己爬上去了。
好讨厌呀!
待本姑撸着老胳膊老腿手脚并用地爬上那座雪山的时候,一身的热汗被冷风一吹,冷不丁地抖了两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莲泱?……是你吗?!”身后传来清冷的男声,试探性地开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