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祁到场时,夜色已有些沉,他淡淡笑着略微点头,随着余县令一路走来,众人纷纷行礼。
到了苏瑾瑜跟前,他略微停顿了脚步,目光从她脸上掠过,随即往前迈步。
苏瑾瑜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再抬头时,那犀利的目光已然消失,不知怎地,今晚她眼皮跳的厉害。
余县令一边奉请上官祁上座,一边在他下首坐下后,其余的人也一起入座,随即宴会开始。
戏台上,一群戏子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好不热闹。
进行了一会儿,苏瑾瑜打了个哈欠,这些古代人的娱乐项目,除了打猎就是听戏,比起现代的确少了许多乐趣,目光扫过席间,有不少人陆续起身去更衣。
“大哥呢?”苏瑾瑜瞧着苏鹤廷的坐席空了,便问。
山药上前低声道,“我方才瞧见大公子喝多了几杯,估计这会儿去更衣了。”
“今日这酒倒是带着一丝的甘甜,果味恰到好处地溶在其中,你大哥最爱这果酒,兴许高兴多喝了几杯。”苏夫人道。
苏瑾瑜点头,方才她用银针试过,酒并无问题,这余县令甚至还有讨好苏家的意思,可饶是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不安。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苏鹤廷依旧没有回来,苏鹤骏便起身去寻。
苏瑾瑜只觉得眼皮跳得更快了,她按住左胸,皱了眉头。
这时,席间有人跌跌撞撞地闯入,扑跪在了众人跟前。
“大胆,谁让你胡乱闯入的,惊扰了太子殿下!”余树然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叱喝。
那人不住地磕头,“老爷,不好了,方才有贼人闯入后院。”
“啊!”余树然神情紧张,他立刻走到那人跟前,“可有人受伤?”
“回老爷,那贼人已经被苏大公子抓住,只是……”
“吞吞吐吐的……”余树然道,“有话快说。”
“贼人尾随大小姐欲行不轨,正巧路过的苏大公子救了小姐,苏二公子随后赶到却要将贼人带走。”
余树然瞧了一眼惊呆的苏赙仪,“苏将军,我好心宴请你们前来参加宴会,你儿子却这般做,是何意思?”
而余夫人惊得跳了起来,“老爷,我们赶紧去瞧瞧吧!”
“快快带路!”余树然命令道。
那人起身,前头带路。
上官祁瞧了一眼独孤傲,却见他正坐着喝酒,上官祁抿嘴往后一靠,端起酒杯。
……
“怎么会这样……”苏夫人拧了秀眉,“廷儿和骏儿……”
“母亲别急,我先去看看。”苏瑾瑜瞧着上官祁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气愤,“山药,你且在这里守着夫人。”
“是!”山药道。
独孤傲不动,却派了冷九暗地里随着苏瑾瑜一起前往,这个时候他不适宜出面,且上官祁不动,他也只能静待着。
这是一场较量,谁先乱了阵脚,谁就输了。
……
苏瑾瑜赶到后院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县令府的家丁们拿着火把,团团围住。
苏鹤骏和一名男子被围在中间,四周都是带着弓箭的家丁,箭头瞄准他们。
余树然来了之后,他们才让开了一条路。
苏瑾瑜瞧去,但看清站在苏鹤骏身边的男人时,顿时愣住,这个人是——欧阳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不好的预感急速攀升,欧阳烈与二哥的交情极好,难怪二哥会想要抢人。
再看去,那边余夫人已经进了房间,从里面传出了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苏鹤廷站在门口,双手握拳,低头。
余树然喝道,“苏二公子,这个贼人闯入本官府邸,意图对我女儿行不轨之事,你为何要维护他!”
苏鹤骏本就是直肠子,受不得诬蔑,“欧阳烈不会是这样的人,你们莫要诬蔑他!”
“二公子这般维护这个外人,是何意!”余树然的脸色一沉,“本官劝二公子让开,若是不然,本官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苏鹤骏不肯让步。
“那……就休怪本官了!”余树然抬手,这时,欧阳烈开口道,“这事与二公子无关。”他对苏鹤骏道,“二公子你让开,再这么下去,我们只会一起中了他们的计!”
苏鹤骏气得骂道,“这群卑劣之徒,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陷害你,我怎么能弃你不顾!”
“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先脱身,这样你才有办法帮我洗脱罪名。”欧阳烈劝道,“否则我们只有一起等死的份儿!”
苏鹤骏还在犹豫,那边余树然已然开始下令,弓箭手搭弓准备。
苏瑾瑜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二哥!”
这一声,彻底叫醒了苏鹤骏,他只得咬牙对欧阳烈道,“你且等着,我一定会来救你!”
言罢,他往前走去。
经过余树然身边时,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树然。
余树然却不畏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二公子,你还是有嫌疑,此刻必须在本官的监控之下,不可随意走动。”
“你!”苏鹤骏握拳,一旁的苏瑾瑜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摇头。
苏鹤骏只得忍下这口气,“瑾瑜,二哥这次鲁莽了……”
苏瑾瑜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目光看向欧阳烈,只见他站的笔直,眼里暗沉得如同无星光的黑夜一般,她叹气,“这不怪你,二哥,换谁都不会丢下朋友不顾。”更何况那个人还与二哥一起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
那份战友情,作为军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