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家之前,那名粗使妈妈已经断了气。
苏益元却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嘴里囔囔着,“不就是死了个奴才,合着都是家生子,生死契都在我们手里,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苏赙仪怒斥道,“那也是人命一条,岂容你随意践踏!”他在边关见过太多生死,才觉得生命无论贵贱,都是如此的脆弱又是如此的珍贵。
“哼,别一口的仁义道德,你在边关杀的人还少吗,怎么你就可以封疆大吏,而轮到我就成了杀人犯!”苏益元唾了口痰,“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看母亲看中我,你想着找机会报复,哼我可告诉你,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母亲定不会饶了你!”
苏赙仪与他着实无话可说,抬手挥了挥手,“押下去!”
“苏赙仪,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侍从压着边走边瞎囔囔的苏益元下去。
那边太夫人得到消息便离开让人扶着赶到了苏益元的院子。
侍从拦着,“老夫人,大老爷下了令,二老爷不能放,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老夫人见谅。”
“都让开!”太夫人将拐杖狠狠地朝地上一敲,“我看谁敢挡我!”
侍从两人面面相觑一番,站得笔直,“太夫人,请见谅!”
“你,好你们……”太夫人气得将拐杖狠狠朝地上敲了几下,“那我去找你们大爷!”
苏赙仪一早就知道母亲会来,便推脱公务缠身,太夫人气得又去找了苏鹤骏和苏鹤廷,两人比老子溜得还快。
“好,好,你们一个个都躲着我,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老了不中用了是吧!”太夫人无功而返,坐在扶手椅上狠狠地用手拍了拍扶手,“真是反了,要反了!”
过了会儿,太夫人问道,“怎么杜氏还没回来!”
“已经派人去催了……”陈嬷嬷一旁道。
“去,再派人去,这个杜氏最为狡猾,定是回来也躲着,马上让她到我屋里来!”太夫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陈嬷嬷低头,心道,这个太夫人也太能欺负人了,大夫人如今身怀有孕还亲自去寺庙为家人祈福,二房一家人什么事也不做还尽是添麻烦,可太夫人依旧偏心二房,真是打算作死苏家的节奏。
“听到了还不去,愣着作甚!”太夫人又吼了句。
陈嬷嬷正要出屋子,门外传来了奴婢的通报声,“三小姐到了,老夫人。”
太夫人立刻坐好,摆出一副威严且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进来。”
丫鬟打起了帘子,苏瑾瑜走了进去。
“老夫人……”苏瑾瑜略微行礼,问道,“不知叫瑾瑜来何事?”
“你母亲呢?”太夫人见只有苏瑾瑜一人前来,不见杜氏心里不快,“她怎么没来见我!”
瞧那语气倒是有点主子使唤奴才的意思。苏瑾瑜心中冷笑,面上却淡淡道,“母亲刚刚从寺庙祈福回来,这会儿累了在休息。太夫人有何事就与我说也是一样。”
“岂有此理,我让你母亲来,你母亲却托病不来,你也不瞧瞧,她都把家管成什么样了,张氏在柴房竟然逃得了,还花花了李奴儿的脸,你二叔还被你爹陷害关了起来,你们大房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太夫人见不到杜氏,一肚子的怒火都往苏瑾瑜的身上倒,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陈嬷嬷看了苏瑾瑜一眼,却听得她缓缓道来,“太夫人不是身子挺硬朗的。”
“恩?”原本还在抱怨的太夫人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
“听太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气色红润,双目有神,太夫人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太夫人可别自己咒自己。”苏瑾瑜冷嘲道。
“我……”太夫人气得指着她,“你,叫你母亲来,看看她是如何当这个家的,弄得家里乌烟瘴气,还烧香祈什么福!”
“太夫人忘了吗,如今可是二房当家。”苏瑾瑜道,“当初太夫人可是当着我的面让二房当了家,这事儿大伙儿可都能作证呢。”
“这……”太夫人这会儿被苏瑾瑜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咳嗽了几下,“当初你们也没说这个家好当啊,如今你二婶子也不在了,难道不该是你们大房来当这个家,难不成还让我这个老太婆来当家?”
真的能颠倒是非,苏瑾瑜抿嘴一笑,“那也没理由让二房捅的篓子,让大房来当吧,这些个糟心的事儿可都是二房当家以来惹的事儿,大房为苏家出了那么多力,难不成这些个肮脏的事儿还得让大房来当?”
苏瑾瑜的话咄咄逼人,可又都是理由,太夫人无话可说,只觉得上气堵着下气,上下不顺,气得脸红,“好,好一张利嘴,你们大房是聪明了,一个个都躲着我,让个牙尖嘴利的丫片子来气我这个老太婆,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你们好分家是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老夫人,我可没这么说。”苏瑾瑜道。
“滚,都滚出去,让你父亲来见我,我不跟你说!”太夫人被气得有些失态,这会儿索性耍泼,“你告诉你他,要是他一天不来见我,我就,我就,我就一天不吃饭,看他敢担得起弑母杀弟的这个罪名吗!”
苏瑾瑜眯眼,眼底掠过一抹怒意,“既然如此,那太夫人多多保重。”
“你,你……”见自己撒泼无用,太夫人哎呦一声往后倒去。
“陈嬷嬷,好生照顾着太夫人。”苏瑾瑜甩袖,往外走去。
……
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