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鎏也并不转移视线,任凭两人双眼灼热对接,他勾唇一笑,随后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支手枪。
莫誉毅眉头一皱,对于危险的警觉性让他不带迟疑的俯下身滚了几圈,子弹擦过他的脖子,带出一条血痕。
江鎏似乎并不只是警告或者开玩笑,他继续扣动着扳机,一颗子弹接着一颗,在平静的枫林区,惊起一只只入林正小憩的小鸟。
鸟儿腾飞而起,翅膀扑打过树叶,一片一片枫叶似小雨般淅淅沥沥的飘落下。
莫誉毅躲在树后,忍不住的嘟囔一句,“还真敢开枪。”
江鎏弹夹打空,没有半分犹豫的重新补上子弹,他狂妄的笑道:“既然莫二少不肯跟我好好的谈一谈,反正杀一个领导是死罪,杀两个也无妨。”
莫誉毅第一认知是江鎏故意想要激怒自己,他在等自己开枪。
为了保全一个裴绮,只有他这个幕后黑手死了,裴绮才有可能不受裙带关系,最多面临被罢黜永不录用的可能性。
江鎏越发得意的随意枪击着,仿佛只要对方不想办法解决了他这个毒瘤,毒素便会反噬对方。
莫誉毅冷冷一哼,摸了摸身上,想着至少摸把枪出来打落他的那个致命武器,可是他的口袋是空的,是空的,是空的!
他早已习惯出门不带枪了。
莫誉毅哭笑不得的捂了捂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只得不失气势吼道:“别白费劲儿了,裴绮的罪,我是查定了。”
江鎏也不恼,继续像是盲射一般随心所欲的挥舞着子弹。
莫誉毅听见周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枪声,尴尬的缩了缩脑袋,他要不要靠着自己的凡人之躯去把手枪抢过来呢?
可是看江鎏那态度,事已至此,杀一个是死,杀两个还是死,只怕他真的不是为了逼自己出手才开枪,相反是为了杀自己才开枪呢?
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微微发疼,莫誉毅斜睨了一眼渐渐靠近的身影,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再道:“江鎏,虽说现在的刑罚是各人做事各人当,可是你也知道我莫家的睚眦必报,哪怕你死了,你儿子,你江家的基业还在s市,难不成我莫家这样的大家族还处理不了一个小协家吗?”
枪声戛然而止。
莫誉毅探了探脑袋,盯着没有动作的男人,“我不会因为某人而陷害他的家人,可是如果那个人非得逼我出手,这就不是我的错了。”
“你说的没错,我竟然忘了,我还有儿子。”江鎏自嘲般冷笑一声,将手枪放下。
莫誉毅没有靠近,他拿出手绢擦了擦脖子上的血,“你放心,我现在会如你所愿,回到莫家,我会即刻将视频交由检察院,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我们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滥用私刑。”
江鎏没有表态,低垂着眸,让人看不见他忽明忽暗的双眸里泛滥着什么阴谋。
莫誉毅确信那道小口子没有再流血之后,丢下手绢,面无表情的走向台阶处。
江鎏在那一刻则如同失心疯一样毫无章法的扑过来,惹得莫誉毅本能的往后挪了挪身体。
莫誉毅还没有明白他突然发癫又想做什么,掌心处好像被人强行塞上了什么东西,下一刻,他的手拽过自己的食指。
嘭!
子弹从枪蹚中射出,毫不留情的射穿了男人的身体。
血,从江鎏的伤口处喷了莫誉毅一身,他这才发觉他冲过来的用意。
江鎏好似赢了天下一般高高的上扬着嘴角,身体不堪重负倒在枫叶上,血水顺着他的外套汩汩流出,不过片刻,将片片红枫染得更为灿烂。
莫誉泽听见第一声枪击声便警觉的从墓园内赶来,终归迟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江鎏自杀。
莫誉毅抹去脸上的血迹,瞧着地上因为疼痛剧烈痉挛的男人,渐渐的,没了呼吸。
“看来他是做好了准备。”莫誉泽瞪了自家二弟一眼,看着他满身的血迹,脱下外套搭在他的头上,“让你别太嘚瑟,早些处理,现在嘚瑟过头了吧。”
莫誉毅哭笑不得,他怎会料到骄傲倔强的江鎏会做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出来。
难道他这么做还真是为了保全裴绮?
莫誉泽查看了一下江鎏的呼吸,摇头道:“已经死了。”
莫誉毅换下一身是血的外套,哼了一声,“他以为死了我们就查不下去了,还真是异想天开。”
“他既然肯走出这一步,自然会规划好接下来的所有步骤。”
“他倒是情真意切,只怕咱们女皇大人对他可没有那么的用情至深。”
“把新闻发出去,至少得将他的党羽连根拔起。”莫誉泽擦了擦手上不小
擦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
“s市的江家也不能留下,江鎏是个狠角色,江麒只怕也不是什么星色,无论如何,这一次可真的要清除的干干净净。”
莫老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叹了口气,“让人来收拾一下,乱了如此久的京城也该恢复平静了。”
各方记者得到消息时,也只来得及拍摄到江鎏被抬上救护车时的那张单调的白布,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官方没有给出任何原因。
江鎏作为总参谋,自然一死会引起全城轰动,比起刚刚曝光的地下恋情,这突然传出的死讯更是惹人非议。
好端端的名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离世?
从现场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