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陆铮和猴溜不约而同地一齐放了手,强大的惯性使两人都趔趄了一下身子。
“请问,你们谁是陆铮?”走进来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目光锐利。
要说应付警察,还得说是猴溜有经验。在他早年和陆铮一起惹是生非的日子里,事后跟警察交涉的就是他。陆铮不愿意跟不认识的人多费口舌。猴溜是只要见到个活人就能跟人家扯上几句。
“您好,您几位有何贵干?”猴溜站了起来,招呼服务员:“来。倒茶。”
“谢谢。不用了。”其中一位警察说:“我们来这里了解一下情况。你就是陆铮吗?”
“不是。”
“我是陆铮。”听说是来找自己,陆铮也站了起来。
“请问,你和陆子盛什么关系?”问话的那位警察的语气很有礼貌。
猴溜心里有点没底儿了。据他多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来说,一般警察找上了你,如果是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一般没多大事儿,顶天了也就是个治安条例什么的;但如果这么直接来到你的单位或公司,一上来还就彬彬有礼地问话,这就说明问题不小。
如果是小事儿,警察的目的就是先把你吓住;如果是大事儿,警察的目的就是先把你稳住。
“陆子盛是我哥。堂哥。”陆铮说。
“你哥哥出了点事儿,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吧。”
“我哥出什么事儿了?”陆铮急忙问到。
“还是跟我们去了再说吧。”那个警察靠近陆铮,把声音压低了说:“这是在你们公司,说这种事儿恐怕不好吧?”
人家说得有道理。陆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行,我跟你们走。咱们走吧。”
三个警察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陆铮紧随其后。
猴溜上来拉了一把陆铮,低声说:“说话过点脑子,多听少说。”
“我知道。”
“有事儿打电话。”
“好。”
陆铮和三个警察走了,猴溜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猴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拿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石鼓,你在哪里?”
“猴溜啊,我在店里呢。”
“等着,我马上过去。”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陆铮一个人坐着,四周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墙上淡蓝色地中海风格的挂钟在发出滴答滴答的走着秒针。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警服,肩上顶着两杠两星的警衔。
“你叫陆铮吧?”这人嗓门不大,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极有磁性,震得四壁嗡嗡作响。
“你是谁?”陆铮一点客气,直接反问。
“小伙子,脾气不小。”那人在陆铮的对面坐了下来:“来挺长时间了吧?”
“半小时吧。”陆铮抬头看了看挂钟:“你们找我来干什么?你是谁?”
“我叫程胜杰,新野市刑警一大队副队长。”那人说:“同时兼任重案组组长。”
“恩,找我什么事儿?”
“我找你什么事儿,你自己不清楚吗?”程胜杰看着陆铮的眼睛,说。
“不清楚。”陆铮同样也看着程胜杰的眼睛。役场叨巴。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目光的对峙。
习武之人,不光身手要好,目光同样锐利。当初师父告诫过陆铮:“一看眼,三分险。”说的就是一个人的大概实力,可以从目光中看出端倪。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嘴上能天花乱坠,但是眼睛却一般不会骗人。有功夫的人,首先讲究的就是眼睛的功夫。据说泰拳里专门有一门功夫,就是在早上朝阳升起的时候盯着太阳看,为的就是适应太阳那刺眼的光线。练家子讲究一个眼与心合,心与手合,眼到心到,心到手到。
陆铮的目光锋利,有着藏不住的霸气,师父当年曾告诫过他,目光之中不可锋芒太露,但是陆铮性格使然,一直改不了。一般的人,遇到陆铮的目光,要不被他所镇服,要不就避开。
但这次,程胜杰的目光既没软,也没避开。他的目光不像陆铮那样霸气外露,扬鞭千里,却异常地尖锐。像一把剃刀,一个钉子,深深扎在一个地方拔不出来。陆铮都不禁暗暗吃惊: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目光。
十秒钟左右,程胜杰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睛微微下移,看了一眼陆铮的双手,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就这一眨之间,程胜杰的目光变了,从明察秋毫的锐利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的目光。收放自如,不露一丝痕迹。
厉害。陆铮在心里说着,也收回了目光。
“喝点茶。”程胜杰拿出一个纸杯,亲手给陆铮倒了一杯茶,陆铮仔细地盯着程胜杰的双手,那是一双大手,手指不算长,却异常稳定。
陆铮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清淡幽香。
“还不错吧?这是福建白茶,”程胜杰也给自己泡了一杯:“白毫银针。不算什么好货,不过我还就好这口。”
“茶叶我不懂。”陆铮放下杯子,单刀直入:“我哥到底怎么了?”
“今天下午四点,柏悦酒店508室,有一个人被杀害了。”程胜杰放下杯子,慢慢说到:“被害人姓赵,四十一岁,系外地人,他是被一颗子弹射中头部,当场死亡的。致他死亡的子弹是9毫米手枪子弹,有人证明,死亡的现场陆子盛出现过,并且在被发现后,陆子盛袭击了一个目击者,逃跑了。”
陆铮目瞪口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