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的死寂中,唯有华妃娇俏却又刺耳的笑声飘荡。
她捂了嘴,妖娆的眉眼带着倨傲的冷,语气却极尽娇俏,“呀,难道,是本宫说错了话么?”
“回华妃娘娘的话,您这话,是说错了。”若是换做别的时侯,容颜或者是直接走开,或者是转个身,暗自把仇就报了,可现在,当着太后的面儿,她若是不说点什么,说不定太后就会以为自已进宫的目的!她恭敬的上前,对着太后娘娘福身行了礼,“娘娘,华妃娘娘的这番话臣女不敢苟同,也绝不敢认。”
“哟,这有什么呀,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有私心,关心父母这是孝道!”
是,这是孝道没有错。
可这孝道若是放在了皇上,太后娘娘的前头儿,那就是错!
容颜的神情愈发恭敬,“华妃娘娘说的是,孝乃人之本,臣女自是担心父亲的事,可是,臣女更晓得是非曲直,父亲如今已经被府衙的人带走,父亲身为国朝的侯爷,是圣上亲封,哪个衙门的人敢冤枉,委屈了他?所以,是非曲直自有定论,届时,若是父亲是清白的,自有官府衙门的人还父亲一个公道,所以,”她挺直了身子,眸光灼灼,“臣女从没有想过和太后娘娘求情的,因为,臣女相信圣上,相信国朝的每位大臣,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这么说来,容小姐相信安乐侯是无辜的,他流恋花丛,因为个女人和人打架,是被人诬陷?”
轻飘飘的一句话,容颜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位华妃,到底是为嘛和自己过不去?
非得再三的在太后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亲,这样,真的好吗?
主位的椅子上,太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轻的啜着茶,没出声。
以着容颜的想法,估计,太后是在观察自己怎么应对呀。
或者,也是有两分的不悦——
上了年纪,尤其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被人奉承惯了的太后,应该是很反感被人利用什么的。
华妃这几句话虽轻描淡写,可却着实是在太后心里埋了根刺。
尽管,这刺很轻,很轻。
她虽然不想特意去讨好太后什么,可这会不出声肯定是不行的,索性,她直接就抬了眼,眸光灼灼的看向华妃,“华妃娘娘身在后宫,对于容家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是及时呢,臣女代家父谢过华妃娘娘的关心!”
“……本宫是听臣弟无意间提起的!”
华妃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凌厉的眼神扫了眼容颜,这丫头,果然惹人恨!
说她身在后宫,对于外头的消息知晓的及时。
若是太后和皇上往深里想,她身为后妃,这么关心外头的消息做什么?
最让华妃生怒的是容颜的后头一句,她代家父谢过华妃娘娘的关心,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关心一个外男啊。
这话传出去,她如何在后宫立足?
容颜淡淡的笑了笑,“原来,华妃娘娘也是听人说的啊。”
原来,华妃娘娘也是人云,亦云啊。
华妃几乎是瞬间就在容颜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么一句话!
人云,亦云。
她这是说自己是长舌妇?!
华妃心里头的怒意噌噌的往上窜,可碍于这是坤宁宫,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把火压下去,只是冲着容颜冷笑了两声,“牙尖嘴利,容小姐果然是让本宫领教了。”敢拐弯抹角的骂她,死丫头,早晚有你好受!
容颜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再说下去就成了在太后面前逞强,没必要。
果然,她默默的啜了两口茶,头顶上,传来太后平静的声音,“好了,哀家有点累了,容家丫头,你退下吧。”
容颜闻听此言,缓缓起身,福身,“臣女告退。”
太后笑着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兰嬷嬷,“把哀家那套玉珊瑚的头面,那两匹的妆花缎子拿给容丫头。”顿了下,太后在心里想起先去的庆安长公主,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把这几样点心,还有那柄玉如意,都赏给容家丫头吧。”
兰嬷嬷笑着应是,转身亲自去拿东西。
容颜自然是只好跪下谢恩,“臣女多谢太后娘娘赏。”
“你是个好丫头,你娘也是个好的,只是可惜……”至于可惜了什么,太后却是没有再说,一侧兰嬷嬷已是带了两名小宫女捧了东西出来,太后娘娘看了眼容颜,径自挥了挥手,“你退下去吧。”
“容三小姐,请。”
兰嬷嬷亲自送容颜出去,在殿外,兰嬷嬷把容颜交给两名小太监,“容三小姐,奴婢还要回去服侍太后娘娘,便不能亲自送您,这两名小太监会把您送出宫的,您只管随着他们走就是。”她笑看着容颜,神色里多了抹和蔼,“容三小姐放心吧,太后娘娘只是想见见您,并没有别的心思。”
这话,竟然是在安慰,或者说是安容颜的心了。
容颜自然是感激的,她笑着对兰嬷嬷福了福,一脸的感激,“多谢您,我晓得了。”她说着话把一个荷包递过去,眉眼清澈,“这是我闲时无聊自己缝着玩的,还望嬷嬷别嫌弃我手笨,针线不好。若是嬷嬷您觉得不入眼,随便赏了哪位姐姐也是好的。”
兰嬷嬷接过去,荷包很是精致,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过功夫的。
她笑了笑看向容颜,嘴唇蠕动才欲出声说什么,就听殿内一片喧哗,一片嘈杂声中,是华妃紧张又带几分惶恐的声音,“母后,母后,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