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让我写什么?”容颜看了眼那丫头递过来的笔墨纸砚,墨都是磨好的,纸笔都是最上乘的,质地极好,她看着看着,就轻轻的咪了下眼,朝着那嬷嬷微微一笑,“这位嬷嬷,你还没说呢,我可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呢。”
她语气里的轻松和些许的挑笑听的那中年嬷嬷轻轻一怔,也只是稍稍的闪了闪眼神,继尔便笑了,“老婆子久闻容三小姐性子沉稳,机智过人,之前只是想着传闻,如今所见,果然是让老婆子刮目相看。”
容颜朝她笑着眨眨眼,“您过奖了呢,我呀,也就是有两分胆子罢了。”
嬷嬷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神色淡淡的递给容颜,“容三小姐,麻烦您,抄一遍吧。”
“嬷嬷想让我帮忙,早说呀,直接派人去容府说上一声不就好了?何必这般的兴师动众呢?”容颜嘻嘻一笑,伸手接了过去,一目十行的接过去之后,她瞳孔轻轻的一缩,只是这点子异常却是瞬间平复,快的连站在一侧的那名嬷嬷都不曾发现!她对上容颜笑意盈盈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三小姐这话说的,不过您放心,这话老奴定会转告给我家主子的。”
“嗯,嬷嬷是得要好好的转告给你家主子一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闺阁女子呀,这动不动就绑啊劫呀的,我可是胆小的紧,万一把我给吓坏了,到时侯谁去帮你们家主子的忙?他岂不是忙来忙去一场空么?”
她在这里说话,中年嬷嬷也不阻扯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
直至容颜的话结束,中年嬷嬷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容三小姐,您呀,不管怎么拖长时,这信还是要写的。老奴也可以和您明说,这信,您若是不写,咱们有的是时间耗,只是容府那边,呵呵,老奴可是听说宛仪郡主紧着您紧的很,这万一容三小姐隔个几天消息全失,您说,宛仪郡主会做什么?”她对着容颜眨眨眼,又加上一句,“老奴还听说,容府那边三小姐得罪的人可不少呢,万一这背后有些人捅上个一刀两刀的,您便是日后能全身而退,可外头的名声毁了,对您,可没半分的好处吧?”
容颜笑起来,只是那眼底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你打哪来的那么一堆的听说?你这人,长这么大年纪,就没有半点自己的主见么,字字句句不离听说,不枉你这一辈子都是别人家的奴才!我说这位嬷嬷,你这性格可是真的不好,得改!不然的话,别说这一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甭想投个好胎!都只能是别人家的下人,奴才!”
这话可就近乎于赌咒了,那中年嬷嬷一下子气的脸都白了,“你,你敢咒我——”
“嬷嬷这话可就有点过了哦,我这怎么会是咒呢,我呀,这是和您说实话!”容颜笑着看她一眼,对她那张铁青的换青半点不看,神色淡定至极,“我刚才只是说出事实,嬷嬷你的性格和心思有病,而有病,咱们就得治!”
那名嬷嬷被容颜这一番话气的直翻白眼,最后恶狠狠的瞪了眼容颜,“别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抄一遍,然后,我家主子会在适当的时侯送你和这两个丫头回容府的,我说容三小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一转身向外走,门外,她阴戾的声音传进来,“好好的看着,一刻钟进去看一趟,要是她把笔墨丢了,再去备就是,咱们府里笔墨银子还是有的。”
“是,姑姑。”
屋内的容颜听着这一声称呼,轻轻的缩了缩眼眸……
姑姑,这称呼,是宫里,或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才会有的一个称呼!
这么说来,暗中把她掳来此地的,是皇宫里的人?
或者,和皇宫有关?
她揉了揉眉心,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低头复看起手中的信纸来——
让她写的东西很简单,甚至只有几句话,但总结起来意思就是几个字,沈博宇,速归!
容颜相信,要是沈博宇接到自己写出去的这封信,不管他在外头做什么,他绝对丢下一切,全力赶回来。
她掂了掂手里的信纸,眼底冷意闪过去。
这些人让她写这么一封信,是觉得沈博宇做的事情妨碍到了他们,或者,是沈博宇正在做的事情即将要妨碍到他们?
可不管哪一样,这信,她是绝对不可能写的!
其实,她不写这信的原因还有一个,万一,这些人在沈博宇回来的路上设伏呢?
这就等于是自己在与人和谋,算计他!
她再一次的看了眼手中的信纸,虽然质地什么的都很好,但对方的确很谨慎,什么线索都没落下,咪了咪眼,容颜三下五除二的把手里的信纸直接就给撕了个干干净净!顺势往旁边的地下一丢,她自己端起一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着,脑中却是高速超负荷的旋转,这会龙十七他们应该已经在找她了吧?
之前,她在楼上留了线索,他们几个人中有极善追踪之辈,顺着她有意无意留下的线索,肯定能找过来。
不外乎就是时间长或是短点罢了。
再加上刚才那嬷嬷的话让她瞬间在心里对目前的情形有了个认知——
对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暂时还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把自己带过来,软禁在这,想的也不过是让自己帮他写封信,对付沈博宇罢了。
容颜在脑海中把这些思绪都理清楚,心情慢慢就放松了下来,只是,眼角余光看到晕在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