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芷和丁香代容颜去送人,余下山茶和玉竹两人留下服侍容颜。
简单的梳洗罢,珠钗撤下来,一头乌丝懒懒的披在肩上,容颜手里拿了本书歪在榻上看,虽然说是看书,可眼神却是盯在那一页半响同都不曾翻一下,很明显的,心思早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去,山茶和玉竹两人对视一眼,都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外头的厅里——
自家秀明显是有心事的。
可秀连夫人都不说,她们这些丫头更不能问了。
只能好好的服侍,守着吧。
夜色深深,山茶几次进来催,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抽走容颜手里的书,“秀您便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儿不想和奴婢这些人说,也该珍惜自己的身子呀,您这靠在这里看书发呆都半响了,哪里有这样的呀,这摆明了就是您不爱惜自己的眼!明个儿一早起来,这眼若是佝了,看您哭去。”
“……”
容颜抬头,就看到自家小丫头气呼呼,颇是傲娇的小脸,不禁扑吃一笑。
她挑挑眉,斜睇一眼山茶,“好呀,现在我们山茶是威风凛凛,连我这个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哎,看来,是我这个主子当的失败哦,真是让人觉得伤心,难过呀。”她边说边摇头,脸上还摆出一副懊恼,伤心难过的模样,一侧山茶听了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张嘴就解释,“秀您别生气,奴婢,奴婢没有这样想,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您不能再看书,会毁眼的。”
“好啦好啦,我和你闹着玩呢,我这就睡了。”眼看着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容颜可是有点心疼的,这几个丫头整日里随着她,说是下人,可实际上就和姐妹似的,哪里舍得让她们落泪,只三言两语哄了山茶,自己也躺在了榻上,眼看着山茶吹熄烛台,又帮她掖好被角便欲退下去,容颜突然看了眼虚掩的窗,“山茶,把窗子给我关了。”
“可是秀,您之前不老说关窗有点闷吗?”
容颜黑了下脸,咬牙,“关上。”
“是,秀。”山茶乖巧的应了个是字,转身走到窗前,抬手关上,并且依着容颜的话,自窗子里面紧紧的栓好。
不远处的梧桐树上。
听着那咣当一声响,龙一就觉得自家主子身上的寒气唰的一下凭空下降十几度!
他心都跟着抖了一下,“主子,要不,属下过去看看?”
“不必。”沈博宇声音幽幽,眸中光芒却是一黯,她这会,肯定很生气!
半响,黑暗中响起沈博宇极是平静的声音,“和十三说,让他这两天别提我的名字。”
龙一怔了下,却是点头,“好,一会属下就和他说。”
一夜无话,直至凌晨,眼看着天色将亮,沈博宇才纵身而起,几个闪身已是出现在街道上。
身后,龙一小心的跟上,“主子,太后让您回府……”反应……
“我不是在府里吗?”
沈博宇那淡定的声音听的龙一恨不得跳脚,“主子,那是龙八,不是您!”
“那个府里不会有人发现的。”他在不在府里,又没有人在意。
龙一恨恨的挠头,“可是,不是这样算的啊。”那是太后的命令,太后的,命令!
沈博宇却已经是抬脚走向远处,一个转弯不见。
“哎,主子您等等我。”
龙一抬脚,迈开长腿往前追,真是的,让你多嘴,看,这下好了,主子都不要你了。
容府内。
容颜坐在窗前由着山茶给她挽发,她自己则时不时的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昨个儿晚上,沈博宇应该是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吧?
她心里清楚这事不该怪他,只要她想和他在一起,想两个人真的成亲,这事只要一说出来,不管是皇上还是平西王府,肯定就是麻烦一大堆,可直到这会,被太后莫名其妙的惦记下,还是那种不待见的掂记,容颜心里还是觉得很恼,不是害怕失了皇太后的宠,而是觉得麻烦——她就是想仰男人好好嫁了,要不要这么让她闹心啊。
其实说来说去,到如今,容颜的心思就是小女儿心思在做怪了。
到最后,她啪的拍了下桌子,倒是把给她梳发的山茶吓了一跳,手一抖,两根头发被梳子挂了下来,唬的山茶小脸儿都变了,声音都带了哭腔,“小秀,奴婢不是故意的,秀您别生气,奴婢知错了——”她恨不得想拍自己一巴掌,怎么可以把秀的头发给拽下来呢,秀肯定很疼的,她要哭不哭的,咬咬牙,“要不,秀您也拽奴婢一把头发吧?”
秀的头发肯定比她的金贵,她让秀拽回一把,应该可以吧?
这话听的容颜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什么呢,不过是两根头发,你至于么?还让我拽一把你的头发拽回来,愧你也想的出来!”她瞪了眼山茶,黑了脸,“赶紧梳,梳的不好我今个儿罚你不准吃饭。”顿下,容颜加上三个字,“一天的。”
“啊,秀您别啊,奴婢一定给您梳个最好看的。”
山茶性子跳脱,活泼可爱,闲不住,心灵手巧,可却最爱吃东西。
你让她一天不吃饭?
她会哭死的。
用过早饭,容颜想了想左右没事,索性起身带了几个丫头去回春院找乐哥儿玩。
回春院里,宛仪郡主正在听几个掌柜的回事情。
容颜只在门外随意瞟了一眼,便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娘好像是越来越有老板的范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