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那个娄四呢?”他宽大的手果真朝桑为霜的脖颈移去,将她的衣领狠狠地提起,咬牙切齿的说道。
站在门外的秦阳都忍不住的惊呼:“将军!”
“都别进来!”冷冷地一吼,就像刮着冰渣的北地寒风,秦阳和门外的士兵们猛打了一个哆嗦,自觉的低下头站在原地。
“本座问你话!”
他红着眼,凝视着桑为霜。
桑为霜毫不惧怕的迎上他锋利的眼刀:“小娄他本想投奔我的,可是我赶走了他,我不想养一只小白,所以赶走了他,你明白吗?……他走了!”
“桑为霜,你可真会扯。”怒极反笑,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他将桑为霜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在听到地上的女人沉痛的嘤咛声时,方才意识到她还有腿伤在身。
再低头朝她走去的时候,她的右腿竟然有血色……
他心中一惊,快手抱桑为霜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这是你自找的。”他边帮桑为霜打理伤口,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桑为霜惨白着脸将自己的右腿往床榻内侧挪了挪,勉强笑道:“请将军出去一会儿,这点小伤不劳驾将军费神。”
薄彦恶狠地看了她一眼,“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本座有话要问你!今日若是不说本座拔光你的牙齿。”
“呵呵……”桑为霜一笑,“座上还是拔光我的牙齿吧……”
“你……”
“我是不会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她低头望着右腿,眉目幽寒。
他眉峰的皱蹙之间,蕴生出一股杀机,眼里也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你以为我不敢把他怎样?你以为我还会三番四次的纵容你?……秦阳!”
被点到名字的秦阳先是一愣,立刻半跪,低着头颅恭敬道:“卑职在。”
薄彦似风雷一般转身,血红着双眼,冷然如冰道:“立刻带五千精骑封锁洛阳城门,寻秦王蒹葭下落!”
“薄彦!”顾不得疼痛桑为霜从床榻上爬起来,清浅的冷目不再冷静。
薄彦丝毫不管她的腿伤,转身望向她,“桑为霜,这是你糊弄我的代价,我要他死……你害怕了吗?”
他如刀削的薄唇微微抿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寒冷又嘲讽。
他凝视着她充满惊惧与不解的眼睛,心中说不出是悲是喜,烦躁之间他对身后的秦阳吼道:“还不快去?!”
秦阳额头上早已冷汗淋漓,他跪在地上,声音晦涩的说道:“座上,兹事体大,还望座上……”
男子闻言似风雷般迅猛转身,猛地抬起一脚秦阳的肩膀上,秦阳当即吐了血。
薄彦冷笑暗袖之中,一银色物体飞落在秦阳的面前。
秦阳屏住呼吸,凝神一看,见令牌之上一面光鲜亮丽的银虎……
秦阳大惊失色:“座上……恕卑职不敢接此令……此令一出,不光徵羽大人性命难保,而且将军你也会受到……”
桑为霜惊讶之中已失去了重心,歪坐在地。
薄彦竟敢以银虎令下令捉拿小娄!
银虎令一出,薄彦岂不是要逼死秦王,也逼死她?
秦阳撕下身上的战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银质牌子包起,颤抖着手递给薄彦,涩声道:“将军……三思。请将军收回此令。”
“三思?”薄彦冷笑,“本座何尝不曾三思四思五思?”
他转身望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桑为霜,“桑为霜,你呢?你的心里可曾正眼瞧过我薄彦,或者……你可长了心?”
他玄色的袖子一扬转过身去,“本再护你最后一次。今日之后桑为霜与薄彦,桥归桥,路归路。”
春风吹过她苍白的脸,冰冷的发梢,不悲不喜。她如何不明白薄彦的心思,他是明白人,他今日想追杀秦王,是想断她一念;他今日不追杀秦王,便也注定他二人终归形同陌路。
老容与侯教导薄彦必定是无论天下是在禹主之手,还是在傅画磬之手,薄彦都要全心全意辅佐,他不做迂腐“节臣”,定要做开创盛世的“良臣”。
为了薄家与容与侯有关联的族人,薄彦不会做叛臣。这一点桑为霜很清楚,这一点无关华阳帝姬在薄彦心中的地位,只是薄彦的一生可以为华阳帝姬难过伤怀,但他更会为保全薄氏族人而周旋于局势之中。这正是即使朝代更迭,帝王算计不断,而容与侯府不盛亦不衰的缘由。
凝望那人远去的背影,桑为霜淡声道:“为霜谨记……将军今日恩情……愿将军长盛不衰,福禄永驻……”
她的声音或淡或远的钻进薄彦的耳朵里,他玄袖中的手紧握起。
*
秦阳被人扶着离开桑为霜的院子,院中的花花草草自那群人走后更显寂寥。
薄彦一路急走,似风一般,他一出小院一跨上马,就飞奔着离开了。
薄彦的麾下都不敢去追,秦阳吩咐众人跟着他打道回府。
薄彦一路狂奔,经过风华门,从林间道绕了过去,直入风华门内。
他仍然记得四季园的大致路线,大禹后主还在的时侯,他们容与侯一家还住在洛
家还住在洛阳别府,是后来才搬回容与去的。那个时候他经常和偷偷跑出来的华阳四处游玩,四季园也不下来过五六次,这里他是熟悉的,从溪水的上游可以不看路的走到下游去。
就这样牵着马,他都能回忆起当初和华阳一起游玩的场景。
说他没有喜欢过,那是假话,华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