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想害她这么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在这般猛烈的山火之下,人力几乎是毫无作用。
他对着那烈火缓缓跪下,不由得抱头嚎啕大哭,望着那猎猎红焰,却是毫无办法!
山风阻路不得路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封山,断绝了木优鱼的最后一点生路。
他似乎无法呼吸,无力跪在地,一拳拳击打着那碎石,纵然是七尺男儿,也不由泪流满面。
一直到山间起雾,降下露水,才见火势逐渐小了,到中午的时候才算是彻底灭火了,木清安才率领人上山去。
而此时去,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一行人上了山,入了古煌寺,那里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在曾经的大门口,看见了不少干尸,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面目,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是王府和木府的侍卫。
能被木清安派出来保护木优鱼的,便都是木清安的亲信。
一具具的干尸被清理了出来,有男有女,还有古煌寺原先的寺众,无一活口,都是被人杀了之后,死在庙中被大火烧成干尸。
木清安强忍悲痛,一具具地去认那干尸,看了半天,才算是认出了一个木元衣。
木清安握紧了袖下拳头,将那指甲嵌入了血肉之中,眼瞳通红,内心一腔怒火无处释放,半晌才用那沙哑的声音道:“抬下去吧。”
寻了半天,不曾寻到木优鱼,有些人的身份完全无法辨认了,木清安枯坐在一群干尸之中,已经无力辨认了。
木优鱼,没了……
忽地,有木府侍卫匆匆来报。
“二少爷,在山中寻到一处树林完好,林中还有人出没,只是我等不敢靠近。”
“还有人?”
木清安心中蓦然点起一丝希望,忙往那山中奔去,果然是看见山中还有一大片树林保存完整,不曾被烈火吞没。
他忙走进,林中便忽地射出一道冷箭来,他大惊,忙后退一步,箭矢便正好落在青云靴前。
果然有人!
“来者何人?”林中传来一声厉喝,那声音木清安认得,正是黑牧。
“黑牧,是我!”
林中安静了片刻,没一会儿,便出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当先的便就是黑牧白牧。
黑牧白牧之后,便终于是看见了木优鱼出来,灰头土脸,满脸锅底黑,头发都被烧得卷了,衣裳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的,肚子挺得老高了,她用手托着肚子,小心翼翼地护着。
看见她还在,木清安大喜,激动得落出了泪来,忙上前。
却不想就在此时异变又生,一支冷箭冷不防地从旁射来,冷风贴着木清安的身侧过去,直往那刚露面的木优鱼。
“不!”
众人大惊失色,可已经迟了,那箭矢直接埋入了木优鱼的肚子里,她当场便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尓敢!”
木清安拔剑而起,从那出箭的方向已经判定出了来人,剑光一闪,冷风一撩,剑刃便已经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他似一个发怒的野兽,连那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双瞳似火直射那人,却见是个禁军之人。
那人微微地一勾唇角,唇角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带着得逞之后得意,口吐白沫,缓缓倒下。
有人扒开了他的牙关,见那人口中皆是白沫,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气绝了。
‘蹭!’
木清安手中之剑已经落在了地上,转身看木优鱼,已经昏了过去,不知生死,那箭已经直直地没入了腹中,腹中孩儿难保。
他步步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让木优鱼受如此伤害,他永远也无法将自己原谅。
到底是谁在害他们,若是让他寻到,定将之碎尸万段!
……
后来京城盛传,古煌山大火,古煌寺之中,方丈带一众沙弥,无一人逃出,正在寺中为嫡母祈福的木家众人损失惨重。
百来人上去,只有二十几人下来,其中木家嫡女更是身受重伤,被抬着下山来。
此事朝野震惊,不过很快便有重磅消息传出,木家嫡女上山之时已经身怀六甲,怀的是宁王的亲生骨肉,在山中为了躲避山火,将孩子给摔没了。
此事自然又是引得朝野之中一片轰动,御史翻天了,表示要联手参木家和木优鱼一本,告她木优鱼一个伤风败俗之罪!
可就在此时,西北又传了消息来,原是京中的惨事传入了宁王耳朵里,痛失孩儿的宁王深受打击,在战场之上连连失利,更是深受重伤,性命垂危。
京城众人才算是闭嘴了,御史也没动静了,宁王为国洒热血抛头颅,如今又痛失唯一的血脉,若是再拿此事做文章,道义也好,法理也好,便都是说不过去的。
边关之事紧要,京城立马发了援兵过去。
京城某一个角落之中,一道兴奋到变态的笑声徜徉在幽深古宅之中。
“……哈哈哈,木优鱼,这痛失骨肉的感觉如何?你给我的痛,我定要加倍还你!”
蚀骨的恨,穿肠的仇,在空气之中发酵,似乎传出了复仇的烈焰气息,刺激着人的神经。
小产的木优鱼被送回了木府,还是住在景鸿苑之中,被人悉心地照料着,因为林中的疏忽她失了孩子,精神崩溃,再也不见外客,只有几个亲近的心腹丫鬟能靠近。
她身边的丫头以前倒是许多,在古煌寺之中,折了红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