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地方,木优鱼也是放松了,在别苑里面沐渣衣,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晚膳之后才出来。
晚风驱走了酷暑,撩着木优鱼那半干的秀发,浑身都是清爽,心情也畅快多了。
她腿软不想走,七爷将她放在枣红色的马儿之上坐着,他在前头牵着马儿走着。
这附近一片儿七爷也是走遍了,带着木优鱼到了那曾经的木家别苑外,只是这里早已经易主了。
木优鱼只是在那外面看了看,不曾进门。
两人一马踩着晚霞游走在村落之中,都不说话,默默地看着脚下的路。
耕作归来的农夫们三三两两地扛着锄头从他们身边走过,远处村落的烟囱里已经冒出了烟火来,被风轻轻地吹淡。
这附近人口密集,一路之上人还是挺多,瞧着那马上马下的一对儿人,男的俊美,女的倾城,真似一对神仙眷侣。
可木优鱼还是听见了一两声不和谐。
“你们瞧,那公子身长八丈,那姑娘这般娇弱的身子,她……受得住吗?”
木优鱼气得瞪眼回去。
但还是听见有人道:
“那不是木家别苑以前那个秀吗?听说回京城了,怎么在这儿?”
“啧啧,还寻了个这么俊俏的当家人,福气啊!”
木优鱼脸儿更红了,羞答答的不敢见人。
七爷则是雄赳赳气昂昂,仿佛要对这所有人宣布,身后这马儿上的女子,是他的女人!
这乡间的生活咸淡熟识,他曾经便十分喜欢在这乡野之中陶冶身心,便也不觉得这么累了。
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乐,可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痛苦,就像他的母亲。
七爷的母亲出自民间,本是个茶农之女,在那山间采茶为生,本该是一生无忧无虑的,可有朝一日,她炒的茶入了那南巡而来的皇帝的口,她便逃不了那入宫的命运。
纵然千般不愿,可也别无选择,她若不去,她的一家便都完了。
七爷一直在努力地往那个位置上爬,便就是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
所谓高处不胜寒,七爷走到如今,经历了太多,回首发现自己的生命,虽然一派热血,可总觉得是少了些什么。
原来,这个空缺便就是她。
他回头,看那马儿上的女子,她正捏着几朵他方才为她摘的野花,羞答答地看着他,脸儿晕染了深红。
七爷笑了笑,心中一片温暖,他再回头去看木优鱼,便忽然觉得眼前的景物剧烈了晃动了几番,眼睛酸涩不已,忍不住落了些泪下来。
下意识地一摸,竟然是一手红,容不得他惊骇,便两眼一黑,铁塔般的身子迎面倒了下去……
“爷,您醒醒!”
“荆临宇,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木优鱼带着哭腔的怒吼在耳边晃荡,七爷想睁开眼,可一直是睁不开,那眼睛又痛又涩,似乎是针刺般。
好不容易费劲力气睁开了,看见了自己那黄橙橙的绣金丝**帐,可那眼皮沉重得紧,便又昏睡了过去。
耳边是木优鱼的哭声,哭得那般绝望,他想睁开眼看看,可那眼就是再也睁不开了。
木优鱼守在**边一天**,使了各种办法也没办法将七爷给弄醒。
他在那颠城外,走着走着便就迎面倒了下去,无人知晓那是个什么情况,木优鱼召唤了几个不同领域的专家女主上身也查不出什么来。
他的身体无恙,脉搏正常,健壮得很,若是有人唤他,他的眼珠子还能动,可就是醒不来。
众人连夜将他送回了京城王府,将那京城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了,会诊半天也是瞧不出任何问题来。
邀月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也不打趣木优鱼了,坐在**边看了看七爷的情形,便又匆匆地走了。
“师叔正好云游至京城,我请师叔来一趟!”
木优鱼是记得七爷那师叔的,江陵真人,上次可差点将她给打死!
江陵真人很快也来了,看也不看木优鱼,上前给七爷把脉。
把脉半天,又摸了他浑身的脉搏,满面严肃,眉头都皱紧了。
木优鱼努力地镇定下来,对江陵真人道:“七爷昨日还好好的,忽然便昏倒了,眼里还出血。”
此时,那血正如同泪一般的落下来,染红了枕头。
江陵真人拨开了七爷的眼皮,看见整个眼球都是鲜血淋漓。
他活了几十年,也从未见识过这等怪病,一时间也是找不到主意,只得暂时为七爷施针止血。
一屋子的人进进出出,大夫轮流来给七爷看,木优鱼在**边守了一整天了,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她一整天不得休息,也没吃半点东西,被大丫鬟劝着出去歇息。
她才出门,便看见丰南王躲在外面抱着哈士奇哭,哭得哈士奇一脑袋的湿漉漉。
他抽噎着看着木优鱼:“鱼儿姐姐,小八怎么了,怎么还不醒?”
木优鱼也是落泪,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若是七爷有个三长两短……
必定是自己的错,七爷风尘仆仆地回了京城,得知自己出逃,他又连着几天不休息去将自己追回来。
这一路之上,又和她不知疲倦的行乐。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看着人潮进进出出在七爷的房间,似乎每个人都以为七爷是因为她才这般。
连丰南王都有些有幽怨地看着她。
忽的,木优鱼擦擦眼泪,唤了赤牧来,叮嘱道:“你速速去木府,让黑牧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