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最怕的就是这个声音,最服的也是这个声音,当即把头一低,不仅样子老实,也真正开始重新做牛了。这时小九走进院子道:“这是饮清泉、食嫩芽的野趣之牛,你们换些嫩草来,再炒些菽豆拌进去,所有食料包括水都要弄干净了,让我来喂它试试。”
炒豆喂牛?那是贵人家和战场上的骏马才有的待遇呀,但是既然公子吩咐了,太落就让童仆照做。换了干净鲜嫩的草料,拌了一把新炒熟的豆子,食槽和陶盆都刷干净,又端来了干净的饮水,让小九公子亲自来喂牛。
接下来的场景,看得几个童仆眼神都发直,心中暗道公子就是公子,真是神了。小九抓了一把炒豆放在青牛的嘴前,青牛伸出舌头从手心中舔豆而食。小九的手又轻轻拍了拍牛头,牛居然就低下头去喝水了。接下来无需小九再亲手喂,牛已经开始正常吃喝了。
看来人有贵人,牛亦有贵牛呀,贵牛只服贵人;或者说人有奇人、牛有奇牛,而奇人得奇牛。这是围观者的感叹,殊不知青牛刚被老爷训斥或者说是点化,已端正了态度。
青牛当然知道老爷之所以会将自己派到这里“修行”,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名叫小九的孩子。它怎么看小九都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丝毫修为在身,也没有其他隐藏的来历,并非是妖物化形或者是高人以孩童的形容出现。
但是另一方面,青牛也能感觉到这孩子的非同寻常。假如他还是灵智欲开未开的懵懂之时,在山中遇到这个孩子,弄不好莫名其妙就被其领走了,根本不用老爷事先交代。它见到小九便心生亲近,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而且小九也确实很出色。
莫说它此刻已被老爷训斥、开始低头做牛了,就算老爷方才没有开口,此刻小九过来,估计它也是愿意吃东西的。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嚼着豆子,低头喝了口清水,又来了几口嫩草,居然越吃越香了,竟是已久违的当年之趣啊,仿佛又回到了修行之初。
青牛住在别院中,不知不觉间它竟很愿意和小九待在一起。但小九这孩子只有一样不好,每天起床后便径直跑到牛棚中,揪起它的两只耳朵左看右看,每天都看得青牛心里直发毛,不知这孩子究竟是什么爱好?
三天后,别院中的众人再次见识了这头青牛与小九的奇特之处。
那天下午,太落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将一根铜钎插进火堆里尖端烤红,然后冲着青牛就去了。这头牛既然是从野外领回来的,可不能再让它走失了,得在身上留下自家的印记。
青牛看着太落手持烧红的铜钎过来了,不禁有些发慌,以它的修为当然不至于怕了手持“凶器”的太落,但在这种情况下,它究竟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它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见太落手中的钎子飞出去了,直插进后面的院墙中。
这只不过是御物的小把戏而已,手持钎子的太落以及旁边的两名童仆皆毫发无损,一名童仆跑过去使足了劲也拔不出那根钎子来。这时小九走到院中问道:“太落叔,你们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