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勇被众人注视着,多少有些尴尬,古人的传统从来都是讲究父不抱子,就是当父亲的再宠爱儿子,也不会时时抱着疼爱。而许忠勇也是遵循着这个规矩,他虽然疼爱许郅,却也不想将许郅给宠坏了。
此时被这么多人盯着当众与许郅亲近,许忠勇不知道该不该拒绝,看着许郅渴望的眼神,他最终没有低下头来,而是对着许郅小脑袋摸了摸。
许郅没有亲到爹爹,虽然很失望,但还是亲昵在爹爹的掌心蹭了蹭,那满满的孺慕之情通过他的动作传递给了许忠勇,许忠勇的神色不仅也柔和了下来。他对着凤竹说道:“明天我们就回丰县,今天带着许郅出去逛一逛吧!”
小家伙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一家三口打算独处,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打扰,三人出了屋之后,凤竹对着男人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你总能满足儿子的要求了吧!”
看着凤竹‘不让亲就跟你没完’的表情,男人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让许郅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看着许郅那开心的不能自已的样子,男人又主动在许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小许郅先是一愣,之后便傻乎乎的笑了,三个人逛街许郅什么都没有看,就对着爹爹傻笑了。
许忠勇看到这样许郅,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和大哥龙闲是双胞胎,可是龙闲却是比他要懂事的多。
在他还再问为什么父亲不要我们的时候,龙闲就已经知道什么是求不得的,或许是因为占着兄长的位置,龙闲对待弟弟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兄长如父的意味,可是就算龙闲做的再好,许忠勇还是从小就渴望有一个父亲,希望能和其他的皇子一样,得到父亲的关注。
龙闲爱文他爱武,一文一武正好安邦定国,他曾经发誓一定要靠上武状元,让皇上对他刮目相看,可是后来因为什么他没有去?
是龙闲知道他要考武状元的时候,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那时候龙闲厉声说道:“你想死吗?你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你无权无势空有才华不是招妒忌是什么?其他的兄弟会放过你吗?他们只会以为你贼心不死还惦记着那个位置,他们若是要杀你,你能逃得过吗?”
从那时候他才知道龙闲的心中有多苦,他空有一身才华,可是却无用武之地,他们都是生生被皇子的位置给连累了。
最后他对龙闲说,他要隐姓埋名去边关,他不要碌碌无为下去,他要手握权柄,让他们能堂堂正正的活在这天地间。
十五岁独自离家,几年后成为了大将军,可是他还来不及表露身份,边关出事了他失踪了一年龙闲死了,而他似乎奋斗的意义也没有了。
想到过去的种种,许忠勇的脸色总是带着沉重,就在这时凤竹握住了他的手,她声音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那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一般,让他不受控制的说道:“你说当父亲的,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都要区别对待,母亲身份低微,难道就能说明儿子不成器,不能成才吗?”他虽然已经过了渴望父亲关注的年纪,可是终究童年的事情在他心中留下了伤痕。
凤竹听言,就知道男人想到了什么,她说道:“天底下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好父母,因为各种原因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而皇家的父与子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看着男人在注视着自己,凤竹问道:“皇家子嗣众多,皇上更是皇子公主如云,在这么多孩子中,要他记住一个人,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许忠勇回道:“自然是聪明有才华才会被他记住。”凤竹紧接着对男人问道:“那你在他面前表现过聪明才华吗?你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怎么表现你的才华,既然没有表现过,又为什么会认为他会不喜欢你?”
见许忠勇不明白,凤竹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开始将你们兄弟送出宫,有不重视你们这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我说的对吗?”
许忠勇想了想点了点头,凤竹接着说道:“之后呢,你们再也没有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你们害怕你们太出众会遭到其他兄弟的迫害,可是你们为什么就断定了,你们才华出众你们的父亲不会爱惜你们,保护你们呢?”
“你们连试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会被害死呢?历代君王,不管是昏君还是明君,都会在子嗣中择其出众的为太子。为什么?因为他们希望就算身死了,也可以享后代的香火。”
许忠勇听到凤竹的话,怔愣了好长时间,才说道:“你是说若是当初我们进宫,展现我们的才华,他就会对我们另眼相待,也不会看着我们被其他兄弟欺负?”
凤竹诚实的摇了摇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会这样,或许你们因此会丢掉性命也未可知,终究是你们没有试过,他喜不喜欢你们只有天知道吧!你们选择不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保命这没有错,而他是一代帝王,关注子嗣的标准是聪明有才华,这同样也没有错,只能说注定要彼此错过吧!”
父子不睦,永远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错,父亲将儿子扔到一边不管不顾是有错,可是儿子一直往坏里猜测父亲,因此不去亲近难道就没有错吗?
许忠勇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对着凤竹认真的说道:“小竹,我明白了。”
他为什么放不开,就是因为他一直在怨恨着他的父亲,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却从来没有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