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步悠然的尴尬,楚瑾瑜却显得淡然,他眉头蹙紧,向御医问道,“会有大碍吗?”
“禀大人,眼前倒无大碍,喝个几服药,再自己多加注意便会好转。”姜御医又瞅向步悠然,“姑娘,看你难以启口,怕是老夫猜对了,你身体寒凉,月事推迟,若现在还不注意,往后生子便成问题。”
步悠然目光睇向楚瑾瑜,看他一脸凝重。
楚瑾瑜扬声叫来一个侍卫,跟着御医去抓药,接着又吩咐两名丫鬟,其中一个便是刚刚在地上趴着的那个,去让厨房做来一碗姜红糖水端来。
步悠然看着眼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曾经过往,那一刹那,真的有些混淆。
只是,在他回头望她一刹那,深邃的眼神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嘴角不似往日一般扬起,“之前与你说的事情推迟。”
之前说的事情?
步悠然脑袋一懵,仔细回想,恍然。
哦,是去彦华郡主那里的……
这一刻,步悠然被打回了现实,心底淡嘲,看来是多想了……
……
“姑娘,姜御医嘱咐您不许再吃冰鲜品了。”
“姑娘,以后您净手、净脸的水要用温的。”
到了夜晚,刚服完一碗发苦的热汤药,满头大汗,正要冲到冰鉴前,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姑娘,姜御医嘱咐,您不能再用冰鉴。”
步悠然瞪眼,坚决捍卫最后的一丝冰凉,“不行不行,这个再拿走,让我怎么过?”当初可就是冲着摄政王府能让她美美地度过这一个酷暑所以才顺从地留在了这里,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她岂不是连在这里的理由都没有了吗?
两个丫鬟无奈地瞅着步悠然,好说歹说,“姑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难道您还嫌我们受得不够多?”
苦肉计!
步悠然心底是知道的,可是之前确实很对不起这两个丫头,又害得她们担惊受怕,她忍不住撅嘴,喃喃问道,“就偷偷的,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
两个丫头脸色微变,“姑娘,您以为这里的人都是瞎子吗?”
步悠然叹了口气,“可是外面的温度至少有二十八度,这让我怎么睡觉?”
其中一个丫鬟顺手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蒲扇,“姑娘,是您说的,天气不凉,动作不要停,难道这有假吗?”
“那你不睡了?”步悠然瞪大眼。
那丫鬟暗下决心,使劲地摇头,“姑娘身子未痊愈,奴婢绝对不睡。”
步悠然顿时萎靡了下来,看着二人如此执着,知是再说再劝亦是无用,她坐回了床铺上,用手一摸,“我的冰丝床单呢?”
其中一个丫鬟刚要张嘴。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了。”步悠然扬起手臂,打断道,想必她们的回答又是姜御医的嘱咐,撤走了!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御医的嘱咐,还是他楚瑾瑜的私人吩咐?亦或者,是他楚瑾瑜故意借机要整步悠然,嫌他这个月混吃混喝?
不管怎样,步悠然想要揩油的想法已经破灭了。
可是最后的酷热还差那么几日……
步悠然连着两日辗转难眠,一日不知道要洗多少遍的澡。
第三日,天气极其的闷热,步悠然终于耐受不住,找到一名正端着汤药走进院子里的丫鬟问道,“你家大人呢?”
那丫鬟恭敬回道,“大人刚退了朝,应是回了书房。”
步悠然二话没说,快步出了门,后面的那两个常常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看步悠然这般气冲冲,怕是惹事,连忙追了出来。
书房内,楚瑾瑜正阅着各个大臣递来的奏折,听到门口传来争执声,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贾大力回道,“大人,步姑娘说找您。”
楚瑾瑜瞥了一眼还有十几本未看的奏折,眉头微拧了下即又松开,“让她进来。”
贾大力似诧异,毕竟他家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在看奏折的时候被人打扰,就算是有大臣来府,亦是在门外等上一等,往往一两个时辰是常有之事。
步悠然掀起门帘走了进去,一进门,屋内的燃香与一股凉气融为一体,顿时扑脸而来,让她几日来燥热不适的心情去了一半。
“有事?”
“回大人,民女因不能出府,又无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唯有大人在的地方可以转上一转。”步悠然这番话说得心虚又牵强附会,她一面说,一面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屋内的摆放品。
他的书房算不上大,但就是这般,在这个屋子里却有将近四个小型冰鉴,奢侈得令人咋舌!他的书桌上还有一盘黑布朗,圆而大得诱人,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再看他书桌的旁边有一个看似透明的好似冰做的湘妃榻,步悠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用手一摸,竟真是冰凉,“这是?”
“它以玉石而作。”楚瑾瑜看到步悠然脸上惊诧表情,扬起唇。
“哇,那得多少银子,关键一定很凉快吧。”步悠然说着说着,屁股便挪了上去,一坐下去,那一股股纯天然的凉意让她全身通透,她舒服得已经不想再站起身来。
楚瑾瑜淡然一笑,又兀自低头看起了奏折。
步悠然也不想言语,自从她躺在这个玉石而作的贵妃塌上以后便困意袭来,再加上屋内徐徐飘来的催眠香气,她终于‘顺从’地合上了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