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命人抬来一把太师椅,放于于沧海的身后。
于沧海好似浑然无觉,依旧站定在原地一动未动。
“您……您是……”早已萦绕心头的话语,到了喉咙间,却又说不出来,于沧海脑子一片混乱,虽然眼前的这个“美人”论在商场的经验及阅历当是不如自己,年纪轻轻,样貌又极好,这样的人怎会与脑海中那个人云精商楚瑾瑜对上号?
于沧海从未有过这般慌乱的感觉,而且还是在一个比自己小一辈的人面前。
“看来您是贵人多忘事!”楚瑾瑜微微一笑却倾城,嘴角抿着上翘,眼眸含笑地瞟向他,“七年前,我刚踏入雪国商界,多亏您的罩笼,才有了我楚瑾瑜的今日。”
七年前?
七年……前?
于沧海猛然一惊,“那、那是……”七年前他记得他是按例参加商会,当时有人提议拉拢外国商人扩大经商渠道,他当即否决,并对当时主管商会的言老爷提议要一致排外,否则将来雪国的财富至少有一半将被其占有,再无其本国人的立足之地。言老爷采纳其观点,并对当时外国的商人采取强制手段,逼其退出。而当时楚瑾瑜就在此行列。
可短短的七年间,不仅没有压垮他,他反而默默地在底下运作,仿佛一夕之间就成为了雪国的巨富,拿下了几近一半雪国财富。
谁人都知,为商不可能不与官家为伍,官商相护,多年来不变之理,倘若成为一个国家巨富,自然就连皇帝都要谦让三分,况且现又是夺嫡之势下,他犹如一个众星捧月的香奈,人人都想得之,却又不敢随意造次。
于沧海身上打凛,背后泛起一岑冷汗,事实证明,他曾经的言论是对的,只是没想过,倘若这个猜测变成了现实,他将如何去面对曾经在他提议打压之下崛起之人?
楚瑾瑜笑得诡秘,“于老爷为何不坐?”
由刚刚的于沧海变为了于老爷,于沧海蹙紧眉头,脸上写满了惊惶,撩袖拱手躬身,“于某怎敢。”
所有的自尊,骨气全都抛之脑后,现在想到的只有怎样保住自己的财富以及……身边的亲人!
站在身侧的于自谦亦是一惊,他没想到傲然挺立的父亲竟然也会屈服,而且是在面对比自己年轻的人!
可更为震惊的是,面前如仙让人挪不开眼的美人竟然会是楚瑾瑜?那么……也就是说,他一直戴着假面?步悠然知道吗?
于自谦本以为虽然比起楚瑾瑜来他的财富不及,但好歹在外貌上可以胜一筹,却没想……不知为何,只是看上他一眼,站在他五尺之外之地都会让人产生一种自惭形秽。
天地万物,老天爷为何会这般不公平?
于自谦的内心翻涌波涛骇浪,殊不知现在在场的三人都异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
“这位是?”楚瑾瑜眉眼一瞟,看向安媒婆。
安媒婆双腿打颤,原本和于老爷准备好的所有话,现在却全都烂在了肚子里,“老、老身姓、姓安……”一句话愣是说了半天也没说完。
“安媒婆?”
“楚公子认识老身?”荣幸之至,安媒婆欣喜万分。
楚瑾瑜淡笑暗讽,“古人云,舌有三寸,妇人是之,乃会腐,肉会遗,舌不烂矣。不知今日有没有幸可以见之?”
安媒婆原本还处于喜不自胜之中,待听到此言,心中一顿,这话当如何对答?她若多言即是错,不答,却失礼!
“老、老身……。”能言善辩也要分时候分人啊!
不等安媒婆说完,从外面传来一道女声,“楚瑾瑜,你太过分了!你怎么……”随着脚步挪近,看到院内站着的几人,声音嘎然而止。
三人亦是扭头看来,心中想到会是谁这般可以大胆地直呼楚瑾瑜的名字?
待看到来人一刹那,于自谦心内交杂,五味杂陈。
“有、有人?”步悠然一怔,自知有些逾过,想要退却,“那我……”
“过来。”
楚瑾瑜扬起手臂,笑得嫣然,令人失神。
步悠然看了楚瑾瑜一眼,不知他又搞什么鬼,竟然舍得揭开真面目?露出他那张亦正亦邪、亦妖亦仙的脸?步悠然决定此时此刻还是躲避为好。
她立即转身向外走,不容停留,好似只要一停下就会遭殃。
但是想到此行目的,不由又在前厅前停下,犹豫半会儿,进入。
等了约有一刻,就在步悠然享受婢女端来的西瓜汁时,一瞥眼,看到有三人背影疾行而出,其中走在中间的那人仿若有感觉背后有目光注视,扭了下头,然后又快步走出。
步悠然心内一惊,于自谦?
他怎么会过来?
她肯定自己应当没有看错,好歹也与他熟食了几个月。
可……
“可还喜欢这个味道?”楚瑾瑜走进来,看向步悠然手里的杯子,这是他一早命人为她准备的。
“啊?”步悠然视线收回,顺着楚瑾瑜的目光看向手心握着的杯子,回道,“不错,还冰冰的。”只是她却没细想,为何他就会料到今日她一定就过来。
楚瑾瑜云淡风轻一笑,走近。
步悠然脑子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个背影,一时未注意,猛一转身,却不想鼻尖正好擦过楚瑾瑜的胸前衣襟。
她下意识地欲向后闪,楚瑾瑜却快她一步,抬臂揽住她的腰,向怀中一带,动作一气呵成。
如此两人不得不近距离地四目交接,一刹那,步悠然看得有些恍神,他的皮肤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