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悠然看天色不早,趁着宫门关闭前赶忙出了宫。

翌日,晌午过后,柳鸣来找,他表情凝重。

歩悠然看出他有事,不敢随意开玩笑,问道,“今日,李老板那里不用上工?”

柳鸣瞥了一眼歩悠然,“我过来是要与你告别。”

“告别?”这将近两年的相处,已令两人如亲人一般,虽觉他有时呆板、木讷,但人却很仗义重情,乍一听他要离开,心里竟是不舍,“你、你要去哪里?”

“家里来信,父亲病重。”他话语简短,并未多说。

“那你准备何时动身?”

“我本打算今日一早,但未料你竟是起晚了。”柳鸣说至此,看向有些窘然的歩悠然。

歩悠然内心挣扎,想要挽留,却又无法说出口,毕竟是父亲病重,况且他们家还有对她收留之恩,按理说她应当也随之一起前往看望,可马上等公主大婚之后,她离开在即,此时若和柳鸣一同回去,恐不能及时赶回,若错过了这次,不知此生还有没有离开的机会。

她咬着下唇,眉头聚拢,“你等我一下。”她转身回到自己床铺前,从床褥底拿出银票,再走回,“你不要拒绝,这是我作为晚辈给伯父的一点心意。”

“可是……”

“你别可是了,”歩悠然就怕如此反复折腾太麻烦,“一定要拿着,况且这些钱并不能带回景国,顶多也就是帮助你雇一辆马车,再买些带回去的东西而已。”

柳鸣似是想通,便将银票塞入怀中。

临走,李老板和歩悠然一起出门相送,一直望到巷尾没了影迹,二人才转身回去。

且说柳鸣一路快马加鞭,本打算要在集市上采购的药材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一心牵挂着父亲,为无法安伺在他枕边而愧疚。

他心情惴惴不安,约行了一个时辰之久,穿过一片竹林,正是人烟稀少之地,恰时一阵风而过,连带几片梅花迎风而来,扑在柳鸣的眼睑上,他用手拂开,减慢了马车速度,凭借他习武经验,此地暗含杀意。

可是偏又不能向后退,于是柳鸣驾着马车又是向前行进了一里。

这时风变得冷冽,甚有刺骨,不远处,一抹白影站于梅树之下,衣魅翩翩,墨黑的发丝随风飘扬,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令人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是人,是鬼,柳鸣已经躲不掉了。

他下了马车,将佩剑握于手中,徐徐走进。

那抹白色身影慢慢转身,狭长的凤眸半笑半嗔,唇不艳而红,白皙几近半透明的皮肤令人辨识不出年龄,唯有眼角处的尾纹让人恍然,眼前美得令人惊艳不可方物的人是个实实在在的真人。

“好久不见!”柳鸣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距离不到两尺之处那张亦正亦邪的面孔,他潜在心里已经猜想到他没有死,甚至还活得很好,只是没想过他、楚瑾瑜会如此毫无忌惮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变,一如记忆那般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嘴角的那抹笑容令人恍惚却又不寒而栗!

“这个好久……真的好久……”楚瑾瑜牵起嘴角,他颀长的身材依着背后的一棵梅树,树上的梅花轻轻而落,飘忽不定,似乎在映衬着树下之人。

柳鸣站定原地,手心处泛起冷汗,他知道楚瑾瑜的阴险,更知道此人不会因为换了地方,随着时间而有所任何的改变。

他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倘若比武功,他未必会败,但此时此刻他还在想着只身一人在雪国的歩悠然,“今日有事,何不改日再聚?”

“若我定要今日今时?”楚瑾瑜挑眉。

“如此,休怪我……”话未说完,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动,隐约有几道黑影闪现,柳鸣不由冷笑,“知你向来阴险,没想你却连趁人之危这种事亦是干得出来。”

楚瑾瑜诡笑,他修长的食指轻捻向拇指关节,“只要你交出手环,我便放你回去看你病重的父亲最后一眼。”

柳鸣惊讶,没想到楚瑾瑜竟是连他家中的事情都已知道,由此可见,他刻意要隐瞒保护歩悠然更是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休想!”柳鸣怒道。

楚瑾瑜漂亮的眸子微眯,透出一丝邪魅,“我有心放你,是你不抓住机会……”话语间,一抹抹黑影从林子里窜出……

……

大学士府,其府是由多个大小不一的院落组合而成,分正院落、西院落和东院落,院落联络贯通,每个院子里有正房、西厢房、东厢房,屋角青黛瓦片,飞檐翘角,四周墙壁布满爬山虎,若是炎炎夏日,定是令人感到一丝凉意。

歩悠然坐在太师椅上,眨巴着眼睛一片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雪国太学士公子文景天……以及坐在他旁侧的一位看起来还有些许“姿色”的紫袍公子。

这是怎么个情况?

文景天使眼色瞟了一眼旁侧的紫袍男子,紫袍男子会意,扭头向歩悠然媚笑道,“步姑娘来雪国有段日子了,不知对雪国已经有所了解?”

歩悠然迟钝的脑子微微一转,想着眼前的文景天是即将应征驸马人选,按理说他应当不会对她做出伤害之事,巴结都巴结不来呢……

文景天看歩悠然没给出回应,便笑着解释道,“步姑娘恐怕不了解,方兄是在下的好兄弟,今年二十七,他祖辈都是以海上贸易为主,家中可谓富可敌国,就连他家的马槽都是用银子打造的。”

歩悠然听得糊涂,这是**裸的炫富吗?还是说文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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