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英高喝一声:“殿下莫追。”
秦落英跳将下来,一身蟒袍已然褴褛,玉带松散,甚是落魄。
朱载圳这才看见秦落英,也跳下地来,严世蕃忙上前作揖,问道:“殿下安好?”
朱载圳轻咳一声,道:“多谢严公子关心,并无大碍。”那秦落英却是一脸愁容,当下环视一圈,眼中尽是萧索,不禁叹道:“哎,如今这般光景,叫本公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一旁的朱载圳道:“公公无须担忧,这是白莲作乱,我自会向父皇禀明情况。”
秦落英点头道:“奴才多谢殿下了。”
郑树冠也忙上前请罪,朱载圳却是不在意,笑道:“这是妖人作乱,怪不得府尹大人。”
郑树冠稍一舒心,却听宋长青咬牙切齿骂道:“你们这些衣冠qín_shòu,我这干兄弟就白白送命了?”
朱载圳何等身份,怎容他人这般辱骂,沉声道:“你这衙役说什么?”秦落英却是好奇,转头望来,尖声道:“你这人却是有趣,先才辱骂白莲教妖人,如今又来骂殿下咱家,本公问你,你不怕死吗?”
宋长青扑哧一笑,道:“老子恨不得被那妖人一刀杀了,为了你们一群狗官,我这弟兄好死。”
郑树冠脸蹬地煞白,喝道:“大胆,怎的不知死活,快快把这叛逆给本官抓起来。”一干官兵与这宋长青历来关系非凡,此时见他伤心欲绝,心中也是不愿,当下都愣在原地不动。
郑树冠正要开口呵斥,只见秦落英抢先一步,笑道:“府尹息怒,我看此人倒是有些骨气,本公身边倒是缺个人手,你可愿意?”
宋长青冷笑道:“老子官职虽然低贱,但是在南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服侍你这没鸟之人。”
一众人皆是为宋长青捏汗,这等毒话出口,怕是秦落英再好的修养也要发作。
秦落英仍是不恼,道:“你不是想为你这干弟兄报仇吗?但你又不愿意侍奉本公,那好,本公看在你不畏强敌,也是一条汉子,本公便给你个机会。”
宋长青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秦落英笑道:“如今白莲教作乱犯上,先是行刺本公无果,后又冒犯殿下金躯,锦衣卫剿灭白莲教势在必行,殿下你说咱家说得可对?”
朱载圳点头道:“这是自然。”
宋长青恍然大悟,忙跪倒在地,道:“只要能剿灭这些天杀的妖人,小的...小的愿意为锦衣卫做牛做马。”
秦落英点头,摸出一枚令牌来,道:“这是我的腰牌,你拿去到锦衣卫报道,听从陆大人安排。”
宋长青忙接过令牌,匍匐在地连连磕头高呼:“多谢公公…”
秦落英道:“郑府尹,散些银两下去,安抚逝者。”
郑树冠生怕秦落英怪罪自己,见他并无责怪之意,忙上前诺道:“公公,下官明白了。”
严世蕃笑道:“府尹大人,此次事故,南雍也有失责,区区便为大人分忧。”挥手招过一青衣奴仆,着:“去散些银两送到这些官差家中安抚。”
郑树冠忙回谢道:“多谢严公子了。”
朱载圳却似乎不在乎这些官场作派,兀自立在一旁,眺望远方。
只见后面马车缓缓驶来,下来一干官员,正是北监各位大臣,南雍众人忙迎上去,一众人寒暄一阵,便往驿站去了。
…
真武馆内,林寻拾起被击飞的木剑,心道虽然这二十天有些长进,与几位师兄倒是能拆上几招,但是仍不曾接下乔月一剑。
这二十来天,吃喝洗住尽是在这真武馆,那金牙坤倒是来看过自己,本叫他去找严世蕃来,却是没了音信。当下一想到不接下这一剑,便不能出真武馆,心中好不懊恼,转念又觉得这张玉景不像小气之辈,怎的就大动肝火呢?浑然想不透原因,又听乔月说道:“已经二十多天了,怎么还是接不下我一剑?”
林寻心道这女子怎的如此死板,就不让上一招,当下问道:“你学剑多久了?”
乔月知道他意思,笑道:“我二十来天便能独自拆招,出剑也比你快多了。”
林寻见她不上当,随即冷哼一声,道:“那是你师傅高明,我问你,你觉得你有你师傅本领高吗?”
乔月听到“师傅”二字,心头便觉苦闷,低声道:“没有。”
林寻见她心情大坏,方才醒悟过来说错了话,心道自己嘴上功夫了得,须得小心说话,免得惹她伤心。当下改口道:“没事没事,再来一局,我刚刚悟到一招,来试一试。”
说罢右手木剑一挥,左手一抬,笑道:“我这招叫遇强则强嘴强剑法。”
乔月扑哧一笑,道:“呵,哪有剑法名字这么长?”
林寻笑道:“你不管,吃我一剑。”木剑直刺乔月小臂,乔月见他先手出招,只觉得这一剑慢得出奇,手中木剑抡圆,在身前绞成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