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皇子脸色登时涨的通红。
棠落瑾却不理他,而是亲自去扶天元帝坐下,尔后转头看向其中一个留下来的太监:“去煮一壶茶来,再送几盘点心,让皇兄皇弟们都解解渴。”
天元帝道:“那朕呢?”
棠落瑾道:“给父皇端燕窝来。”天元帝到底年纪大了,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该补救得补。
天元帝:“……”罢罢罢,他不比旁人,他是服老的。
茶和燕窝一直都是煮着的,更不用说点心了。
太监很快就把东西送了上来。
天元帝没有让众位皇子起身,棠落瑾自然也就没有开口,只是让太监伺候几人用茶点。
天元帝喝了燕窝,棠落瑾民乐扣茶,这才看向二皇子:“二皇兄,可以开说了。”
二皇子被如此折辱,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只是想到棠落瑾和天元帝方才的一番镇定的作为,他也好,其余皇子心中也好,俱都开始怀疑——无论如何,有关身世之事,太子都不该这样镇定才对。而太子这样镇定的缘故,用脚趾头想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根本就知道这件传闻,更知道这件传闻是假的!
二皇子面色虽难看,可仍旧咬牙开口道:“空穴不来风,传言或许就是真的!天元七年,母后和如今的馨贵妃同时有孕,母后怀胎七月,馨贵妃怀胎八月。原本母后因宁家被冤,暂时幽闭清宁宫,虽然清冷,但宁家乃忠臣世家,世人皆知其是被冤枉,母后虽被幽闭,但也是有希望的在等着宁家平冤之日。可是馨贵妃却极为奇怪,虽和宁家有表亲,但却并不算太亲近,彼时竟不顾肚中孩子,非要和母后一同留在清宁宫,岂不奇怪?素来母亲疼爱孩子,绝不肯让孩子无缘无故在冷宫吃亏。当时的清宁宫,和冷宫又有何区别?可是馨贵妃却是挺着大肚子,和母后同.居一宫,并且同年同月同日生产,一人诞下女婴,一人诞下男婴。”
“于母后来说,本就是一国之母,且当年年纪尚且年轻,彼时那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可是偏偏,偏偏母后那日所生的,就是个男孩儿,还是和馨贵妃的孩子同一日生下来的。而自那时之后,母后身边的贴身宫人,于姑姑和四个宫女,全部因各种各样的事情死去,活下来的,只剩下当日因生产而不知真相的母后,还有馨贵妃身边的宫人。旁的儿子或许不知,可是,儿子知道,无论证据如何,只要看一件阴谋之后,最后的赢家是谁,那么,那件事情,定然和最后的赢家有关。”
二皇子看向棠落瑾,“而这件事情里,最大的赢家,是太子,还有身边一个人都没少的馨贵妃!”
天元帝和棠落瑾皆不语。
众皇子虽然觉得荒唐,但仍旧不肯轻信。
“二皇兄这是在强词夺理!”六皇子道,“二皇兄的话,若是当说书的故事来听,只为莞尔一笑,听听便也罢了。可是,若是作为污蔑太子的证言,那么,就太过荒谬。二皇兄所说,既无证据,又无证人,且连逻辑都没有。母后当时并不一定需要儿子是真,可是馨母妃作为妃子,需要儿子才是真。她虽性子温.软,但也不是糊涂的。
若是馨母妃当日真有儿子,最该做的不该是将儿子好好养大,孝顺父皇,拿到高高在上的亲王之位,照拂娘家么?为何明明有儿子,却偏偏要送给母后来养?皇家又非寻常百姓,哪怕是庶子,只要能养大,不犯错,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之尊,何须做偷龙转凤这等多余之事?况且,这样一送,无论是史书之上,还是世人眼中,自己的儿子就成了她人的儿子。这件事中,于馨母妃,又有何好处?且,二皇兄真的忘了,太子和母后相貌上的相似了么?这样相似的母子,二皇兄偏偏要说他们不是亲生母子。
我看二皇兄,如今才是狗急跳墙,为了太子今日将你杀他的证据证人挑明一事,故意要口出狂言报复太子!”
二皇子心头一跳,登时道:“谁说我没有证据?”
众人皆惊。
六皇子疑惑道:“你有甚么证据?该不会还是市井流言吧?”
六皇子的话一出,饶是明知不该笑,其余皇子面上,亦有几分放松,还有对二皇子的不信任。
“胎记。”二皇子双目盯在棠落瑾身上,“沈家男儿,生下来身上便有梅花胎记。而沈家女儿生下的儿子里,亦有机会,身上带有梅花胎记。虽说不是每一个有沈家血脉的男子身上,都有梅花胎记,可是,若一个原本应当和沈家没有血脉关系的皇子,身上有了这样的胎记,又该如何?”
胎记?
众人目光登时乱窜。
天元帝的燕窝粥,如今也吃不下去,双目阴沉的盯向二皇子。
二皇子被天元帝的目光一瞧,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就是满满的哀痛——父皇是知道的!父皇早就知道,太子并不是嫡子,并不该坐上皇储之位!可是饶是如此,父皇仍旧偏心成这个样子,让一个非嫡非长的庶子,做了大棠的储位,甚至将来,还要做大棠的皇帝!
二皇子心中痛苦不已。
他竟不知,他的父皇,竟这样竭尽全力,维护一个不该坐上储位的太子!
“棠落瑾!”二皇子满心的哀痛,变成愤怒,瞪向棠落瑾,“你可敢将你身上的胎记让大家瞧上一眼?”
棠落瑾不语。
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