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土挽着翟娘。一副器宇轩昂得胜归来的摸样,到了南天门外,拿金母召见的圣旨和忠孝侯的信物进门,和轮值的魔礼红客气了两句,顺便评估了一下自身。
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封号比她高,这是正常的,给皇宫看大门的一向是忠臣猛将,譬如说当年薛仁贵平定高丽之后还是玄武门守将,而后代的九门提督一向是要职。嗯……从气势上来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没法子,人家从商周练武直到现在,自己成仙不足三天,还没练武。
魔礼红递换信物的时候看到翟娘一副贤妻样站在她身边,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说:“天庭严禁男女私情。”
方依土哈哈大笑:“翟娘是我的好姐妹,只是某当城隍的时候请她做了一次城隍夫人,没有男人。”
魔礼红愕然,摇摇麦斗似的大头,道:“女女私情虽然没写在天规上,但若是被人查出来,也不好收场。”
方依土一抱拳:“多谢天王提醒。”
魔礼红愣了愣,也抱拳:“忠孝侯客气了。”
“事出有因。”她解释道:“在凡间的时候,某为了方便通常都冒充男人,天王你瞧某这身量摸样,是不是个俊俏的郎君?”
魔礼红点点头,忍不住呵呵的笑:“在凡间的绿林中,你穿上男装确实像个器宇轩昂的少年郎。”
方依土看出他不喜欢客套,此处虽是南天门,到底是人迹罕至,就改口说你呀我呀的:“总是有许多家里有适龄闺女的人想当我的丈人,如果说自己是女人,要么招惹非议要么是他们家里头还有适龄的儿子,再胜过别人的时候就会有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屁话满场乱放,一决雌雄的话也不能再喊。若不说自己是女人,直接驳人面子往后不好做事。这位,有时候是方翟氏。我省事,她也不算无依无靠。”
魔礼红笑着摇头:“凡间的礼法,有时候确实烦人。”
方依土一挑眉,沙哑的嗓音一副蛮横的语气,道:“可不是么,我赢了就是我赢了,我输了是技不如人,死是我的事,磨叽什么。”
魔礼红失笑:“你这脾气真够冲,倒是投脾气,你如是男子,我真当叫你一声方兄。”
方依土哈哈大笑:“天王兄,告辞了。”
方依土拉着翟娘进了南天门,走不多远,就看见季友依然衣袂飘飘、板着脸道:“妾身恭候多时了。娘娘召见。”
方依土正色道:“方某是不是应该沐浴更衣之后再去觐见娘娘?”
季友道:“娘娘急召,不必计较那些繁文缛节。”
随着不苟言笑的季友到了瑶池外,方依土站定,翟娘给她整了整衣领、腰带,拽了拽袖子,弹了弹裳下摆的土。众仙为之侧目,心说这是哪里来的蠢蛋小子,赶在瑶池里和女人这样亲昵无礼。方依土指了指腰带上系着的卯金刀,低声:“我不该带刀进殿,解下去。”
翟娘解开如意结,抱定金刀:“好了。”
方依土从怀里拿出王母的圣旨递给她:“给我收好,攒着。”
翟娘双手接过,揣怀里,道:“我知道,你快去吧。”
季友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引她进殿,低声冷笑道:“忠孝侯好大的排场,在瑶池内,也叫人伺候。”
方依土淡淡道:“翟娘是我的人,娘娘引她成仙后又把她给了我。她为我整理仪容,未曾违礼,有何不可?”
季友冷哼一声,站在殿门外躬身道:“启禀娘娘,忠孝侯已在殿外候旨。”
一名宫娥迎了出来,笑容满面深施一礼:“娘娘命忠孝侯快些进来。”
方依土对她笑了笑,迈步进殿,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臣忠孝侯方依土,拜见娘娘。”
“免礼。”金母笑的雍容华贵,和蔼可亲:“方卿辛苦了,这几日劳顿了,赐酒。”
宫娥托着银壶玉盏飘然而至,倒了一杯,方依土喝了,只觉得自己过去喝的酒都是泔水,只有这香甜醇厚的酒才是酒啊。又倒了一杯,她又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宫娥不再倒酒,方依土馋的要命,勾勾手,露出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迷人微笑,低声道:“劳烦仙子再倒一杯。”每逢骗酒显魅力啊。
宫娥回首去看金母,金母非常愉快的拿着张勃遂的信,无暇顾及她饮酒的事。那宫娥红着脸想了想,娘娘也没说赐酒几杯,就又给忠孝侯倒了好几杯。
方依土喝的略有些醉,道:“这么小的壶,怎么喝了这么多杯还有?”
宫娥轻笑一声,抬起明眸看着身量高大又穿着男装的方依土,清澈甜美的声音轻轻道:“忠孝侯有所不知,这酒壶亦是法器,虽容不下三江五湖的水,却也装得下大明湖。自从装满酒之后,历年来娘娘给臣子赐酒都用此壶,忠孝侯您善饮,饮得十坛八坛也就罢了,岂能饮得尽一湖之多?”
方依土醉眼朦胧,低头看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宫娥,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季友站在殿内门侧,心说:不要脸!你这么不知廉耻翟娘知道么!
金母心情正好,才不管方依土多喝了几杯酒和宫娥说了什么,道:“方卿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方依土抖擞精神,恭恭敬敬的说:“为娘娘排忧,乃臣分内之事。”
金母道:“能把分内之事做好,就不易啊。方卿不要推辞,想要什么尽管说。”
方依土道:“臣与七公主打斗时,七公主一剑削断了臣手中钢刀,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