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你可以解释的。”莫可妍红着眼眶推搡着慕瑾瑜。
“我要回家是真的,要娶张学琳也是真的,在这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说才能让你不那么伤心。可到了最后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做,还是会伤害到你。可妍,对不起!”慕瑾瑜低沉清冷的嗓音难掩痛苦。
“为什么……”莫可妍失神的喃喃自语。
慕瑾瑜懂她的意思,“张学琳的爸爸是公社改委会主任,他一向很喜欢我。他承诺如果我愿意娶张学琳,他会动用所有的关系为我争取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慕瑾瑜攥了攥手心,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莫可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慕瑾瑜狼狈的别过头。
“可妍,我是爱你的,可是我还有家人。我姥姥家只剩下我妈妈一个孩子,而现在我姥姥卧病在床,我妈既要养姥姥还要养我的弟弟妹妹,无论我跟我妈怎么努力,家人总是吃不饱穿不暖。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我也不甘心一辈子在农村种地。可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得选择。”莫可妍一向爱慕瑾瑜说话时清清冷冷的语调,可当现在他用这种声调说出这番话时,却像一根利箭一样狠狠射入莫可妍的心脏,让她痛得鲜血淋漓。
“慕瑾瑜,你一直说不想伤害我,你很爱我。可是这件事你却一直瞒着我,难道到最后我就不会伤心了吗?你这是什么逻辑?真是可笑至极!估计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要脸到极点,你明明都打算离开了,我却还缠着你。慕瑾瑜,你说的爱我,就是有事就瞒着我,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吗?”
“不是的,可妍,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慕瑾瑜慌忙的拉着莫可妍的手。
莫可妍一把挥开他。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慕瑾瑜,你决定了吗?”
慕瑾瑜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只是沉默的看着莫可妍。
莫可妍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瑾瑜,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的事吗?国家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也许以后不用推荐也能上大学呢,你不能再等等吗?”莫可妍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分手的时候永远不会做出苦苦哀求那么没尊严的事。可是现在,如果哀求能换回慕瑾瑜,她不介意没尊严,尊严能让她不心痛吗?
慕瑾瑜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里恢复一向的清冷。
“可妍,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要等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来到桃树村已经四年了,我再也浪费不起下一个四年了。而且如果是猜测错了呢?可妍,我赌不起,我不能拿已定的前途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知,我赌不起。可妍,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吧。”慕瑾瑜冷漠而理智的说。
泪眼矇眬中,慕瑾瑜的面容是那样的理智而坚定,莫可妍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男人,果然都是理智到绝情。昨天还能抱着你说尽甜言蜜语,今天却能轻描淡写的说再见。是不是,再爱的女人,都不能跟男人的前途相比?
莫可妍以为,她是幸运的,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却忘记了有时候相爱却并不一定能在一起。是她太天真,怪不得她前世一直是剩女,原来男人与爱情,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
………
“可妍,你没事吧?”林梨花小心翼翼的看着莫可妍。
莫可妍摇了摇头,看着林梨花怜惜的目光,突然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梨花心一慌,急急忙忙的抓着莫可妍的手:“可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是……。”
莫可妍苦笑了一下,“梨花,我没怪你,你不用急着解释的。”
说完,她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真是有够傻的。”
林梨花看着莫可妍消瘦的脸颊,默默的红了眼眶。当她从她爸那里知道慕瑾瑜要办回乡手续时,就想过要马上告诉莫可妍,只是她爸不让她插手管别人的事。后来,却是她不忍心开口。如果她早点说,也许可妍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她怎么样?看起来还好吗?”林梨花刚出了莫可妍的家,在大路岔口就被慕瑾瑜截住了。
林梨花对慕瑾瑜的感情很复杂。以前她是很敬佩他的,他跟莫可妍处对象,林梨花是乐见其成。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该不该骂慕瑾瑜一句“负心薄情”了。
从理论上说,有了更好的追求是无何厚非,而过程要舍弃一些东西那也没什么。只是当被舍弃的那个人是她的好朋友可妍时,林梨花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本想讽刺一两句,只是看到慕瑾瑜跟莫可妍一样变得憔悴而消瘦的面容时。讥讽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最后,林梨花只是复杂的说了一句:“她很好。”是的,很好,能吃能睡能笑,只是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然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可就是这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表现,林梨花却担心不已,她宁愿莫可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很好啊。”慕瑾瑜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最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莫可妍爱他没有他爱她那么深。以至于,对于他的离开,莫可妍才短短几天的就接受了。
正当他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柔的说道:“梨花,你刚装鱼的碗忘记拿了。哪,给。”
慕瑾瑜清冷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