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跟在顾景行身旁,双手抱胸,一脸瞧他就跟瞧猴似的稀奇,难得六王爷兴致盎然的在解题,荷包以惊人的速度挑了一个又一个。
“你这都是给赵小姐的?”
顾景行反常的恩了一声,口气依旧是淡淡的不见波澜。
封于修好心提醒,“你难道不知道每次宴后,得荷包最多的那家小姐门第都会多一波媒婆奔走,赵大小姐本身就有美人的名声,前日又夺了魁首,封了县主,今日若是在这般赢了,呵呵,只怕赵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顾景行黑眸瞥过去一眼,反问道:“那又怎样?”
一句话霸气的不行,封于修瞧顾景行认真的模样,愣了愣神,只得感概赵小姐恐怕是逃不出狼爪了。
最后,果不其然赵文宛以惊人的荷包数量碾压了其余的贵女们,而垫底的正是宴会上丢了人的文王雪鸢。
赵文熙虽是嫉妒却不愿显露,她作为第二,倒也不算太差,可仍是没了心情,赵文萱一边扶着闪着的腰,一边不停的嘟囔,赵文熙不愿理睬她,便去了那边讨好越贵妃。
等天色真的暗下来,便是放花灯的时候。
揽月湖上,花灯如花,星光点点,有内侍在湖边暗处捧着烟花筒,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
贵女们今日尤为盛装出席,清雅的、妍丽的、柳弱的、娉婷的……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揽月亭湖边碧水微微荡漾,少女们兴致盎然,捧着各自的花灯小心翼翼的蹲在湖边,河面上漂着一盏盏莲花状的花灯,花心是一小截蜡烛,火光在风中不断摇曳,明明灭灭间随着波流飘向远处。
而湖的对岸是各家的公子们,锦衣华服,喧闹非凡,虽不放花灯,可有内侍在岸边隔三差五的站了数个,手里纷纷拿着竹竿在勾,哪家公子若是相中了湖中中哪个花灯,便会让内侍勾上来,将花灯里放着的秘语大声念出来,两边皆是一阵喧哗笑闹,只有两个当事人知晓,羞红了脸,开始隔着湖岸偷偷两两相望,才刚对上眼睛又急急躲开,欲语还休。
赵文宛放了自个儿的花灯后,就听得永平在旁边拉着她的衣袖兴奋的叫着,“元礼哥哥拿到是我的花灯!”
内侍本是要高唱出来里面写的密语,两人就瞧见赵元礼身边行来一个面色焦急的宫娥,不知悄悄说了什么,赵元礼面色大变,蹙了蹙眉头,就匆匆离开了,内侍见花灯的“主人”已然离开,也就搁浅了一边未念的,永安公主跺了跺脚,嘟着嫣红的小嘴,眸中染着失望,赵文宛见那边有一丝蹊跷,准备寻着大哥瞧一瞧是怎么回事?
永平公主跟上来,“宛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寻元礼大哥?”
“我瞧大哥刚才神色匆匆,有些担心,想看看怎么回事?”
“我随你一块罢。”
赵文宛犹豫了一下,应声道:“好。”
两人赶紧的跟着离开,却还是没寻到赵元礼的身影。
“赵文宛道这么找也不是个事?公主,我去把刚才那位宫娥找出来,问一问是何事?”
永平公主点头,当即道:“我去给说,我瞧谁敢怠慢本宫的吩咐。”
得了永平公主一声吩咐,很快宫娥就被找了出来,两人将那宫娥拉至偏僻处,永平十分焦急且不耐烦,若是没有她刚才出现,元礼大哥就不会丢了自个儿花灯失踪,这会儿还带着几分嗔气,“你刚才给他说了什么?”
宫娥匍匐在地上,吞吞吐吐,“是安远侯的王小姐让奴婢找赵大公子,说是有要紧事……”随即又瞧了一眼面色沉下来的赵文宛,后半句给咽下了。
赵文宛瞧着猜出一二,王雪鸢怕是拿的自己作借口才引大哥出去的。
永平咬着牙狠狠道:“回来等着领板子吧。”
那宫娥一下子就失了魂般瘫倒在地上。
两人按着宫娥说的方向去寻,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处光线昏暗的亭子,只见两道身影远远的立在亭中,永平公主本想冲进去,被赵文宛连忙阻止。大哥那种心思细腻的人,王雪鸢如此不要脸,定不会与她再续前缘,可那心结,总归是需要画上一个句号的,如今正是一个好时机,遂劝了永平和她一起慢慢挨近,躲起来偷听。
先是听到了王雪鸢哭诉的声音,“元礼哥哥,当年我年幼无知,受了哥哥蛊惑才会……那般待你,并非出自真心,即便你被药物影响不受控制,也未伤我分毫,那伤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却不知道怎么会被传成那样。每每听到元礼哥哥的消息,我都异常难受,却苦于没有解释的机会。雪鸢心中……对元礼大哥一直有情,元礼大哥身边也没有女子出现,迟了婚配,是否……有雪鸢的缘故?”
王雪鸢以为赵元礼还念着旧情,自我感觉良好地幽幽说道。她在琼花宴上出了丑,今日又垫了底,别说六王爷,怕是官宦子弟都不定肯迎娶,为今之计,倒不妨扒着这棵回头草,依着这人恢复的气度风采,说不准也能涨涨她的身价。
“元礼哥哥若是愿意,雪鸢定会说服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