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人命官司与沈嫣的身世相关,一旦罪名落实,沈嫣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只国公府、文侯府会平地起惊澜,已是太子侧妃的沈娆多少也会牵涉其中,这一生都要为人诟病,再难舒心过日子。

当天出了京兆府衙门,顾含风告诉文清案子极可能是有心人布的局,让他先回文侯府观察情况。若是有人问起沈嫣,只消说苏卉瑶临行在即,舍不得沈嫣,留她在善王府住上几日即可。文清心系沈嫣,急于弄清楚原委,却也觉得顾含风的怀疑不无道理,便是依言而行。两天下来,他越发觉得一切与顾含风所言没有半分出入之处。无论是沈府、文府还是沈娆那边,全是一派风平浪静,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如果不是沈嫣不在身边,文清真要以为所经历的种种是一场无稽的梦了。对于此种异常之状,他不仅无法安心,反而更加担忧——

文清相信沈嫣不会施以恶行,但二夫人会不会他不能保证。要是二夫人动的手,那便是一桩涉及沈嫣身世的案子。京兆府尹不会不在乎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为了慎重起见,他定会暂时按下杀人案不表,想法子暗中提醒国公爷沈嫣身世的疑点,这就足以让国公府震动。可现在,京兆府尹关押了沈嫣与苏卉瑶,却是没有透出一星半点的风声,显然个中内情没有他当初认为的那般简单。

文清再坐不住,寻了个借口出门,直奔善王府而去。进了王府,在下人的引路下去到书房,见到了正临窗而思的顾含风。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好像这件事儿除了咱们,再没有旁人知晓了。”文清忧心忡忡地望着顾含风,问道:“王爷当日说此案是有心人在布局,是否探查到了什么?”

顾含风没有回答文清,而是问他道:“在说出我掌握到的消息之前,我想请问一下文四爷,倘或尊夫人的身世确如那老汉所言,她并非沈国公爷亲生,你会如何?”

“嫣儿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文清说得毫不犹豫。对沈嫣,他爱之敬之,从来都是对她那个人本身,与她是不是国公府的千金无关。

顾含风又是问道:“到了那个时候,文侯府断不会再接纳她,你要面临的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当真舍得下么?”

“舍不下。”文清如实说道:“一边是血浓于水的父母兄弟,一边是心中挚爱的结发之妻,割舍任何一方,都是在为难我。”

文清原本憧憬的未来,是与沈嫣一起,在文侯府的一角过着属于他们夫妻两的小日子,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可叹世事难料,一件陈年旧事,一桩狠绝凶案,让他心愿难偿。

顾含风不意外文清会那么说。他没有出声,耐心地等着文清的后话。

“若是嫣儿的身世真如那老汉所言,我会想办法让文侯府接纳她。当然我也知道,那样的希望微乎其微。”沉默了一会儿,文清再次开口说道;“但是,我绝不会弃嫣儿不顾。她是国公府的千金也好,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罢,于我文清而言,她只是我的妻子,保护她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血脉亲情难以割舍,对沈嫣的心亦是坚如磐石,不会动摇。文清的心志仍然坚定如初。

顾含风点了点头:“有文四爷这番话,顾某就放心了。”

即便文清选了文侯府,顾含风也能理解。可听到他这样说,他更是赞赏与佩服。顾含清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君子。今日之言,绝不会是空谈。不过,文清既做了这个决定,他与沈嫣就注定有一段很长、很难的路要走。

“事不宜迟,有何应对之策,王爷只管说出,文清定当全力配合。”文清不清楚顾含风心中是何主意。

顾含风不再言其他,说道:“我刚要与瑶儿离开京城就发生了刘家遭人灭门的惨案,实在太过凑巧,联想到之前文四爷所说之事,更觉蹊跷。”

“王爷的意思是此事与太子殿下有关。”文清此前有过这种猜测,与顾含风的不谋而合。

顾含风沉静的面容上渐生严肃之色:“此事的严重程度非同一般,单凭一个京兆府尹的刻意按压,不可能做到一丝风声都不露。他背后必然有人,且是个能只手遮天之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之下就传了尊夫人前去过堂问讯,不外乎是为了留下瑶儿。所以我敢断定,京兆府尹是太子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子授意的。”

听了顾含风的分析,文清若有所思地说道:“事关重大,京兆府尹不敢贸然公诸于众是在情理之中;在凶案现场发现的珠钗上刻着沈字,那老汉又言之凿凿地指认是嫣儿买/凶/杀/人,传她过去问话亦是不违背办案的程序。然而恰如王妃娘娘所言,京兆府尹根本没有打算将涉案人员一齐传来问话,而是在公堂之上对嫣儿咄咄相逼,目的就是陷嫣儿于困境。”

“不错。”顾含风所想与文清的分析十分契合:“尊夫人出事,瑶儿与我不会袖手旁观,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只要我们留下,太子就有时间施行他的计划。至于是伸出援手,让瑶儿对她感恩戴德,还是恩威并施地加以要挟,逼我们就范,目前还不得而知。”

“身为太子居然为了一己私心草菅人命,陷害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可恶!那样的人,如何堪当未来的一国之君?天下交到他的手中,又岂是百姓之福?”文清恍然大悟,气愤不已地骂到。

顾含风也没有想到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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