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宁已是上朝当差去了。她感觉到全身都犹如被拆散了骨头一般,头昏昏沉沉,扶额半晌,才记起昨夜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不禁掩面而叹,这种时候也矫情不来,许宁固然是借酒**,且明显是居心**,她自己也是半推半就,那些醉后对话自己想假装忘记都不行,这种时候还要昧着良心说自己吃亏,她也做不出来。
她起了身要了热水自己好好洗了一番,前夜那些**片段在身上有着直接体现,让她回忆起来仍然面红耳热。
晚上待到她安置好淼淼回房的时候,许宁已经将自己的铺盖悄没声息的搬回了卧室,小荷她们之前也只是以为许宁体贴宝如才生产因此不曾同房,如今淼淼也快一周岁了,搬一起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许宁泰然自若,与她言笑如常,仿佛与她同**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一直是从未分开过的夫妻,宝如尴尬了一阵子也就默许了,这些日子许宁对她犹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不知何时她也已习惯了许宁的存在。一开始是敌非友誓不两立,势如弩张却在有了孩子后不得不将就凑合着过,渐渐从若即若离到似伴似友,共同抚育女儿,一起面对家人……
日子明明有了改变,表面却依然一如既往,唯有许宁与宝如心中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至少两人都在往好的那一方面在努力。
这日许宁当值,宫里却遣了人来,一位自称刘娘子的女子带着几名宫女叩开了她的门,身穿红绡宫装,自称是官家派来和她学几道菜给安贵妃用的。这刘娘子却正是从前官家在王府时的厨娘了,后来带进宫封了个五尚食……却是比许宁的官还大了,宝如吃了一惊,慌忙拜见,刘娘子却颇为和蔼爽朗笑道:“不必多礼,我这尚食大家也都知道不过还是个厨娘,只是是为官家做菜而已,夫人却是正经翰林夫人,来日必有诰命之分的,今日是官家交代下来,贵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孕吐厉害,吃不下东西,叫我来与你学几道新鲜菜式,兴许贵妃娘娘看了便能有了胃口,也请夫人不必忧心,官家特特交代了,只是请你指教,若是贵妃娘娘仍是不吃,也不会问罪,请你只管尽情施展便是了。”
宝如连忙问:“却不知如今贵妃用的是什么呢?”
刘娘子道:“太医院那边开了苏姜陈皮茶、紫苏姜橘饮这些,也开了一些方子,甚至让医女替她针灸过,仍是没什么用,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边都极为关心,日日督着御膳房这边变着花样做,常用止吐的淮山煲乳鸽、姜汁炖鸡、砂仁藿香粥
尽皆做过,我这边也带了一张单子来,都是这些日子我们试过的菜式,想必夫人也是识字的,应能识得。
宝如看了下,心下知道御膳房其实常年对着宫妃,对这止吐其实早有许多应对菜式,如今贵妃反应如此之大,只怕却不仅仅是怀孕的问题,她想起之前许宁说过前世贵妃神秘的死于被发现有孕之前,想必她再天真烂漫,如今也是如临大敌杯弓蛇影了,换成自己在那样的压力下,每日还有太皇太后、太后、皇后三座大山来轮番问自己吃了没有,吃了多少,关心自己的肚子,只怕也是吃不下的。
她仔细看了下那些单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也知道得有限,只是从前听我娘说过她孕吐吃一道陈皮卤牛肉有些用处,宫里大概不好吃牛肉,民间仍是多有私宰牛肉的,幸而我这里有卤好的牛肉,再加上陈皮重新熬一熬倒是快捷,若您放心,不若我这就做出来给您带回去试试看,如何?”
刘娘子笑道:“官家说了若是需要我这提供食材的只管说,若是一时办不了的,夫人提供的也只管放心用,官家如此爱重,我岂敢有话说?”一边又问了宝如需要什么其他食材,立时命人传食料来,没多久果然有马车快马加鞭专程送了食材过来,宝如将自己早就卤好的牛肉重新丢入调制好的卤料内,着意加了许多陈皮,开火再次熬起来,一边又洗了猪瘦肉切丝,与那黄豆芽、豆腐、豆腐皮、金针、木耳、冬笋、冬菇、菘鲊、萝卜鲊切成长丝一同熬煮了一锅十香菜出来,味道鲜香扑鼻,那边卤牛肉陈皮也已熬入味,刘娘子刀工飞快片成薄片码成一碟子卤牛肉。宝如又另外做了两道素菜,一道是嫩姜拌生菜、一道是笋芽炒白果,一道甜点姜汁奶羹,几个宫女也一直在忙碌着打下手,不过一个时辰,几道菜尽皆做好,刘娘子连忙命人将菜放入热窠炭炉内飞快送入宫内,一边笑着对宝如道:“官家夸夫人有巧思擅烹饪,我看果然如此,想必今日贵妃娘娘应能开些胃口。”
宝如连忙谦辞了两句,又建议道:“我还知道一个偏方叫蛋醋汤的,将蛋打入米醋及糖水内煮开服用,听说有些效果,做着也容易,可请贵妃娘娘在宫里试一试。”一边送那刘尚食出了门。
晚上许宁回来的时候,却满脸阴郁,看到宝如道:“今日宫里来人请你做菜了?”
宝如道:“是啊,那个刘娘子应当就是你从前说过的官家钦封的五尚食,果然十分麻利,我做菜的时候她也给了我许多建议,脾气又十分爽朗,明明是个五官,却一点官架子都不摆。”
许宁满脸不快,伸手拿了她的手来,看到她手背嫩如凝脂,手指纤长白皙,到底忍不下心来,又唉声叹气了一轮,宝如问:“这是怎么了?”
许宁道:“今儿贵妃吃了你做的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