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经历过许多、岁月的年轮印在额头的男人。
“我知道,”黄大山不等李立群回答就苦笑道:“我知道的太多了,你们害怕我说出去……如果想要一个人永远的保守住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的消失。”
李立群深深的叹了口气,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地下世界。”
“这就是地下世界……”黄大山仔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过了好久,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不怪你,不怪你们!……”顿了顿,眼睛黯然失色:“只是可惜,我见不到明海会壮大的那一天了。”
风起,轻风。
轻风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是情人的手。
情人的手是慰藉心上人最好的良药,曾经沧海。那些山盟海誓。
情人的手,也是最毒的毒药,多少英雄魂断红粉修罗帐。
这阵风,是良药,还是毒药?
“给你,”李立群从怀里掏出枪,递给了黄大山:“你自己来吧!”说完,强制塞进了黄大山的手中,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出胡同,李立群忽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抬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夜空,那迷茫的星辰,如同此刻的他。
“这就是地下世界。”李立群轻轻的走着,轻轻的问着:“这就是地下世界?”
走了好远,深邃宁静的夜空蓦然传来“砰!”的一声炸响。
李立群知道,从这一刻起,黄大山已经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眼看着名片激射而来,张明海还是一动未动。
他此刻简直就像个木头。
人们都怀疑他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但是事实证明,他的脑袋没有坏掉,并且还很精妙。
就在这张名片打在他的身上时,他笑了,很高兴的微笑起来。
这一局,他赢了!
名片悄无声息的打在他的胸口,而后无力的落了下去,像是枯萎的落叶,没有惊起一丝的涟漪。
几乎就在这张名片打在他身上的同时,他的耳边传来“嗖”的一声,那是极速飞射的物体所激起的破空之声。
“咔!”一张崭新的名片,射进了他头上的床铺铁架上。
射的很深,深深的扎进了铁架里,只留下一小半还在轻轻的颤动。
张明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局胜的好险。
钱上游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一双刚刚还闪烁着精光的双眸,此刻暗淡无色,他看着张明海,看的很仔细,许久,也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第一张名片只是个幌子?”
张明海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胜了,”钱上游纵有千万个杀张明海的决心,但是此刻他神已尽、力已竭,只有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这次你只是侥幸。”
张明海缓缓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向钱上游,距离他两步远停下来,漠然的看着他。房间里的众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呆了,久久的看着张明海,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不动?这是何等的境界!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众人看向张明海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崇敬、惊羡和恐惧。
“钱上游,钱局长!”张明海的声音冰冷切沧桑,他的目光令钱上游感到不寒而栗:“我张明海的处世原则就是:别人敬我一分,我还他三分;但是若有人敢对我不利,那么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顿了顿,冷冷的看着钱上游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很不幸,你恰恰是后者。”
钱上游皱了皱眉,伸手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默默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对张明海怒道:“张明海,你真他么的太嚣张了!”
“是吗?”张明海眼中寒芒一闪,一下子冲到钱上游跟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钱上游惊讶的看着他,嘴巴张的大大的,只见张明海默默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叼在了嘴里,摸了摸身上,对钱上游说道:“火。”
看了看钱上游,见他还在发呆,不耐烦的从他手里有把打火机给抢了过来,“啪嗒”点燃了,把烟和火递还给了钱上游,深深的吸着,缓缓的说道:“你说的对极了,我的确是很嚣张,而且更加嚣张的你还没有见识到呢!”
钱上游把烟和打火机揣回兜里,冷冷的看着张明海,冷道:“哦?不要忘记,你现在还在我的手心里!”
“呵呵……”张明海忽然轻轻的笑起来,笑的很开心,正当钱上游想要骂他神经病的时候,张明海脸一板,“你真他么的太幼稚了!”
“你……”钱上游狠狠的说道:“明天我就枪毙你!”
张明海没有说什么,转过身,走了两步,忽然回过身就是一脚,踢在了钱上游的胸口,把他踢的倒退好几步:“明天?明天济市就是我的天下了!”
张明海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邪的笑容。
他很期待明天,明天的太阳将是崭新的。
明天……“明天你还会存在吗?”张明海看着紧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钱上游。
每一天的太阳,都是崭新的。
今天也一样,红彤彤的太阳初升,洒落了一地的金灿灿。
早起的人们开始了忙碌的重复性的生活,呼兰区也像往常一样,街社会上早就热闹起来,有的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有的开着车去公司,也有的开始晨练,更多的则是坐在街边的小棚子里喝着热气腾腾的豆浆。
今天和每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