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有点厉害。”家庭医生将体温计放回医药箱,对一旁面露焦急的昊霖说:“我给她开些药,但可能没那么快退烧,所以人还是比较难受。”
“知道了。”昊霖点头,目送医生离开房间,他上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到浴室拿了条半湿毛巾放在她额头。
她难受偏头。难受呻吟,嘴里喊的却是他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重新将毛巾贴在她额头,但她不安分,他只好坐在床沿,手按住她的额头不让乱动。
“你怎么生个病像孩子一样。”他忍不住抱怨。
还好药效发挥了,她慢慢退烧,人也不闹腾了,他便下楼给她煮粥。
他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坐了起来。他走过去,“感觉好点了吗?”
“还行,死不了。”
“你别老说死不死的,多晦气。”他语气带着责怪,端着粥坐在床边,说:“来,张口。”
欢馨惊讶盯着他,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睡太久了。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嫌我厨艺没你好,不吃?”他舀起一勺,放在面前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前面。
“我自己来。”回过神来,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喂你。”他坚持,不让她拿走勺子。
“不用,我可以。”她忽然有些害怕了,怕他太温柔,自己陷得太深,离不开。
他皱眉。忍不住戳破她的谎言,“你左手在打点滴,右手伤还没好,你确定?”
她点头,他拧眉思考了一会,再次把吹凉的粥放在她面前,“你确定,我可不确定。来,吃下去。”
他将勺子贴着她的唇,稍稍往上一抬,粥往嘴里流进去,然后他满意地再喂。
她则乖巧吃着,却目不转睛看着他。一刻也不想移开视线。
若时间在这里停止就好了,他们之间没有岑依依,他们会很幸福在一起。可那终究是幻想。
她回过神来,抬手挡住了他拿着勺子的手,说:“我不想吃了,你出去吧。”
梦太美好会碎,也会叫人沉沦,她不想万劫不复。
江昊霖停下动作,不解地看了她几眼,顺应她的要求起身离开,出门前说:“桌上的药记得吃了。”
她没有回答,任由那扇门阖上。她乖乖听话吃药,不想跟自己身体作对。药效很快就发挥出来,她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欢馨套了件衣服下楼,越往楼下走就越闻到奇怪的味道,她沿着味道寻了过去,看到厨房有个忙碌的身影。
各种蔬菜毫无规律切得流理台到处都是,洗手盆里堆放了一些碟子和碗,配料有些洒在地上。她对眼下这种情况很是无语。
但是,他高大的身影却映入眼帘。她本不想走过去,可双腿不听使唤来到他身后。
“你干什么呢?”
‘哐当’一声,他手中锅铲掉落在流理台上,并不是因为吓到,而是被她看到了手足无措的自己。
他脸部微红,佯装镇定拿起锅铲翻锅里的东西,可怎么就糊了呢!
看着那坨黑呼呼的东西,她挑眉问:“第一次做饭?”
“本来想给你做点吃的,看来只能带你出去了。”他泄气地把锅铲往锅里一扔,熄火,把锅拿到水龙头下冲洗。
想给她做吃的?说真的,他这么说她很感动,至少还能想到她。
“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他边脱下围裙边说。
她拉住他的手,笑着说:“我来。”
“不行。病人需要休息。”
“我已经睡了一天了。”她很肯定告诉他,自己睡够了,见他还是不肯挪回脚步,她只好让了一步,“给我打下手好么?”
一听到是被需要的,他立即转身,一边清理流理台一边问:“有什么要切的?不过,我可能切得不好。”
“没关系,再难看也是我们两个人吃。”
因此,厨房出现了一副欢馨一直梦寐以求,婚姻幸福家庭的画面。妻子洗手作汤羹,丈夫在旁,两人一起做一顿饭。
他们没有做饭,只是下了面条。在她的指导下,他切菜刀工有所改进,因为她刚才看到的是他,仿佛拿着刀跟那些菜拼命的样子。
吃饱后,她起身打算洗碗,他一把抢过,说他来,所以她光明正大地偷懒了,其实当病人没什么不好。
忽然,手机传来震动,她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对方没有挂断的意思,她还是听了。
“馨馨,感觉怎样了,好点了吗?”
身体一僵,她蹙眉,但很快回话:“嗯,好多了。”
“那注意多休息,病才能好得快。”
“好。”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他问:“他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放心。”说话的时候,他刚好从厨房出来,恰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随后避开。
“我们出去散散心,怎样?”萧子默提议。
“不了,我还想再休息一会。”
然后他们随便聊了点事情,就挂了手机,她看着一旁悠然喝茶的人,把手机扔在桌上,问:“你把子默的电话删了。”
她不是在问他是不是,而是很肯定就是他。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是自己删的,一定是他。
“以后少跟他来往。”
“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的事,我干嘛要跟着你不喜欢。”很奇怪是不是,她要怎么交朋友,何时轮到他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