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馨在他身后笑了，笑得眼中带泪，她立即用手抹去，告诉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哭。
她不想示弱，软弱哭泣的人只会更加让人得寸进尺。她不愿认输，这一局只是岑依依赢了。
站在抽血房间门口。他们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到最后。我还是没得选择，对吗？”她目视前方，眼神没有焦距，开口问。
“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回首，注视她说：“但你逃不掉，不是吗？”
话音刚落，她就被扯进那扇门，按坐在椅子上，听见他对护士说：“抽血，急需。”
护士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欢馨身上，随后惊叫出声：“哎呀，你伤口流血了，我给你先包扎。”
她拉住欲起身护士的手，忍着痛说：“不用，先抽血，还死不了。”
江昊霖盯着她缠满绷带的手，鲜血不知何时沾污了白色绷带。他垂眸。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底有些内疚。
看到她头部和手臂受伤的时候，他很想问她伤口疼不疼，可两人的话题不知怎么就变了，他变得霸道，她变得蛮不讲理，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
红色的血刺痛了他的眼，而她一路上不吭声，可脸色很苍白。他忽然后悔了，她这种情况就不该再抽血，要是她有个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护士拿出针具和针筒。拉起欢馨另一个没受伤的手臂，绑上橡皮筋，在手肘处拍打，让血管显现出来，拿着针准备扎进去的时候，江昊霖按住了护士的手。
“我另外找人过来。”
护士一愣，心想这也好，毕竟欢馨脸色不怎么好。但她想撤手时，欢馨再次拉住她的手，说：“抽吧，我可以。”
他因她的话皱眉，低喊她名字：“许欢馨！”
她抬头微笑看他，“现在才知道可怜我？对不起。我承受不起。”
护士来回看针锋相对的两人，不知该不该下手。
“若是你不来，我自己来。”
欢馨说着就拿过护士手中针头，准备自己给自己下手。土围团号。
他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此时的针头距皮肤不过几毫米，他低吼：“你干什么！”
她歪首，说：“别舍不得呀，舍不得羊套不住狼，不是吗？”
“……我找人替你。”
“她在急救室随时会死。”
那也不能让你带伤抽血，有个万一，那他怎么办！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突然松开了手。
待他反应过来，他瞪大黑眸，只见她已经把针头扎进自己手臂。
她忍着手上的疼痛，可怎么也比不上刺痛的心脏。他终究还是放手了，向她证明了孰轻孰重。
“护士小姐，我疼着呢，别发呆。”她出声将扔恍惚的护士叫醒。
护士见状，立刻接上针筒。
血从肌肤里pēn_shè出来，通过塑料管子，流进刻着刻度的透明针筒。
江昊霖咬牙压着身体怒火，怕自己忍不住爆发出来。有时他真想掐死倔强的她，而且她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反倒是他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护士熟练抽出针头，用棉签按住伤口，说：“好了，按住几分钟，没流血就行了。”
他看了眼桌上装着血液的针筒，估计大约抽了有五百毫升，这如果是个正常人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她身上有伤，身体虚弱，怎么受得了？
“知道了。”欢馨按着伤口，微笑颔首。
她站起身，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倾斜。一双有力的手臂适时接住了她，她顿时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他。
“这么多血能抵两次命了吧，在你那里，她救了我一次，我换她一命，剩下的一条……”她斜眸睨着他，说：“她欠下的人情，你还。”
他没有说话，她当他承认了。于是，率先走出抽血室。
这时，萧子默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喘着气停在她身边，第一时间问：“你怎么到处乱跑，我都找不到了，护士不是叫你多休息？伤口怎么流血了，我带你去重新包扎。”
许欢馨看着眼前那么紧张自己，与某人天壤之别的子默，委屈的泪水顿时泛滥成灾。
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坚强，只是有时憋着一口气，强忍罢了。
萧子默心疼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抚。忽然意识到有视线，抬首看到江昊霖的时候，他一愣，随后朝昊霖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江昊霖没有回礼，而是闭上眼，转身当什么都没看到。
他知道，此刻的她并不需要自己，可这是自己造成的，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第一次见。她不会在他怀里哭，却在萧子默的怀里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抬手烦躁扒了扒短发，快步往急救室走。
许欢馨当天就出了院，萧子默送她回家，然后她就呆坐在大厅沙发上，一双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夜时分，江昊霖驱车回家，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的新家。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她和萧子默，在医院旁若无人抱着。心想，她该不会还没回家，跟萧子默呆一起吧？
于是，他脚步快了，前所未有地快，打开大门，开了灯，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吓了一跳后，缓步走过去，发现是她坐在那里，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打你手机不接？”
听到他的声音，她慢慢转动脖子，微仰首望着他回答：“摔坏了。”
“吃饭了吗？”他问，只是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