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岑依依不想对她的孩子动手,岑依依出现在医院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可惜这并不能成为可靠证据。
她望着记者一再发问,问题尖酸刻薄,垂在身侧的手自然紧握成拳,很想捂住对方的嘴,让他吐不出一个字。
“许小姐患有抑郁症这件事,是不是你伪造的,为的是推脱打人之罪?”
欢馨望着他,神情突然变了,因为她想到一个好办法。说她疯是吧,那就疯到底。
于是,她上前一步,单手狠狠拽着相机,一把抽过,然后用力砸向地面,相机在地上粉碎,底片都掉了出来,嘴角忍不住扬起微笑。
“你这个疯子!”记者怒吼。
她保持笑容,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伪造抑郁症是吧,那她就疯给他看,看是真是假。
随后,她当然对另外几个人的机器动手,麦克风录音笔都砸了,发狠的样子像疯了。记者们后退一步,但想着不能这么走,反正设备都坏了,怎么也得挖出东西。
他们上前欲围住她,忽然一个高大身影出现,伸手揽住她肩膀,怒视眼前的这些人。
他的表情仿佛在问他们为什么,一个大胆的记者上前,说:“江太太不讲理,砸了我们的设备。”
“我宠的,你有意见?”
这话一出,欢馨抬头看他,明明是她惹出来的祸,他却毫不在乎揽上身,怎么她心里有点愧疚了?
他拥着她,轻易走出人群,因为没人敢拦脸上挂着生气二字的他。
“你这么一说,他们会觉得我们两都有病,要到医院检查。”系着安全带的她,终于想到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他侧首一笑,说:“那就一起疯好了。”
她无奈望着他,只能摇首叹气,心里却高兴,有个人陪着一起疯,感觉挺好的。
他带着她去吃饭,把她吃撑了,两个人在公园散步。她问他为什么不用上班,他说陪着她重要。可她知道,他口袋的手机一直在响,而他怕她发现,故意调成震机。
这男人之前那么对她,她本不想原谅,可他无论大小的温柔渐渐俘获了她的心,她的心正为他跳着。役乐名弟。
果然,第二天报纸说这两人很有夫妻相,因为一个砸机器,一个纵容。
看到这条新闻,她苦着一张脸看他,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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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岑依依如愿见到何宝,却是来等候提审的地方。
这里有些阴暗,见到阳光的地方并不多,进去之后感觉凉凉的,把守的人员很多。她被安排在一间特定的房间,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她刚进来的,一个是何宝进来的,两边都放了警察看管。
他们面对面坐着,她看他身后门外的警察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不会感激你。”
他笑了笑,“我不需要。”
两人沉默了起来,却没有看着对方,岑依依察觉时间一分一秒接近,才再次开口:“为什么?”
望着她脸上的不解,他不打算说实话,“因为内疚,人是我带走的,我应该负责。”
“呵呵,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她以为,他是为了她,但原来不是。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期待他的答案。
何宝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害怕她看到自己带着说谎的眼神。他不希望她坐牢,想她在外面自由,活得好好的。这是最大的原因,另一个当然是因为他愧疚。因为他是一手造成这个结局的间接人,他有责任。
“依依。”他抬头叫了她一声,说:“不要再找许欢馨麻烦了。”
“我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她冷声道。
“你为什么嫉妒她,难道仅仅是因为江昊霖?”不,他不信。
置于大腿处的手紧了紧,她撇开视线,说:“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谁?”
她不懂,自己明明比许欢馨优秀,为什么没有家世,为什么费尽心机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她抢了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眼前的她变得很陌生,何宝噤声,觉得这话题不该继续,于是换了个,“依依,你还爱我吗?一点点也可以。”
听完话,她却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何宝的心冷了下来。
他虽不希望她可以如自己这般对待他,但至少不是毫无情意,人是自私的,他很清楚自己至今仍爱着她,不然不可能帮她,即使在她看来,他们公平交易,可有没有那么个可能?
她一怔,但很快说出答案:“我们已不可能。”
他低笑出声,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她说:“以后不用来看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她的心像被针扎那样疼。她望着那扇铁门,那里是另一个世界,如今他却甘愿替自己走进去。
说真的,她没想过他会这么做,因为他热爱自由,也爱钱。
另一边,欢馨站在许廷的病房前,迟迟没有推门进去,里面没有说话声,她知道父亲的妻子邵珍不在,自己并不好奇,只是为什么父亲没人来照顾?
纠结了很久,她鼓起勇气走进去,反正该来的还是要来。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医生打电话给她了,而不是邵珍。
“爸。”她叫了声,原本视线看着窗外的人回首,看到她,慈祥笑了笑。
她不知道父亲找她来做什么,只是她觉得有些事应该是时候说清楚了。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