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筠扶着她走进似水榭入座。
不多时,外面又传来高喊:“圣皇冉公主驾到——”
众人又连忙起身去外面迎接。
叶轻默今日气色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
水竹筠担忧问道:“大长公主可是身子不适?”
叶轻默摇摇头,“我无事,大概是天气太过寒冷。”
“快里面请。”水竹筠说着便前方引路将长公主府的人领去似水榭。
安国公一大早就被叶天钰传进宫商议与西陵签订和平协议去了,因此如今的国公府里尽是女眷。
最后来的是晋王府的青妍,她见众人早已经落座,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误了时辰。”
今日来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唯独晋王府来得是小世子的奶娘,众人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晋王府的奶娘可比一般世家夫人还要尊贵许多。
将礼物递给国公府的管家,青妍向静妃和叶轻默行了礼之后徐徐走到指定位置坐下。
似水榭位置极佳,拥暖炉观飞雪。
难得能在这样的天气大家聚在一起,菜肴上来以后,夫人小姐们一边品菜,一边窃窃私语。
当谈论起裴烬与长公主时,广陵侯夫人一脸得意,“我们家子安原本是不喜欢战场厮杀的,谁料去了北疆一趟,竟还会制造火器,又抱得美人归了,这呀,都是他和长公主的缘分。”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裴世子才华横溢,岂是那等整日倚马观花的懒散之辈能比拟的?”
毕竟裴烬将会是本朝第一个拥有实权的驸马。这一点不可否认。
但明眼人顷刻便能听出,刚才这句话是在打水竹筠的脸。
她本人自然也听出来了,只不过不甚在意,只低头与红月秋怜逗弄着小如意,对那些话恍若未闻。
静太皇太妃也对小如意喜欢得紧,挨了她们坐下来从红月手中接过来抱,谁料刚接过去,小如意便开始倒奶,不小心沾染到太皇太妃的衣袖上。
水竹筠大惊,赶紧站起身来赔罪,“太皇太妃恕罪,臣妇这就带您下去处理。”
有宫女过来阻拦,“安夫人,太皇太妃需回宫了。”
“这……”水竹筠看了太皇太妃一眼,低声道:“既然太皇太妃的衣服弄脏了,臣妇自然有义务带她下去重新换一身,总不能就这么回宫吧?”
水竹筠说话的时候,用了凝神术,眼睛一直看着静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对上那样一双眸,心中登时迸出一个想法——这个人或许值得信赖。
她摆摆手,“既然安夫人都如此说了,那哀家便去换一身也无妨,这个样子回宫也太不成体统了。”
宫女抿了抿唇,躬身退到一旁。
水竹筠带着静太皇太妃起身,所有宫女护卫全都跟了上来。
护卫等在房门外,宫女随着二人进了房间。
水竹筠找出自己刚做好没穿过的新衣服,静太皇太妃看了,笑道:“安夫人手艺与眼光齐佳呢,这件衣服听说是品仙阁刚出来的时兴样式,竟被你搭配得这样好看。”
水竹筠笑道:“太皇太妃过奖了,臣妇的手艺哪比得上水娘子呢?”
静太皇太妃见水竹筠欲言又止,索性挥手屏退房内的宫女,“你们且先退下去,哀家有许多体己话想同安夫人说。”
宫女们面面相觑后齐齐跪地,“太皇太妃恕罪,出宫之前皇上再三嘱咐必须寸步不离您身边。”
静太皇太妃登时有些恼怒,“你们怕什么,安夫人还能将我吃了不成?”
宫女们齐齐惶恐,再度被厉喝之后不得已退了出去。
水竹筠趁机将整个房间都设了结界,拉着太皇太妃坐到里间,神情凝肃,“太皇太妃,今日请你来,实际上臣妇是有些事想问一问你。”
静太皇太妃本是在宫中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听闻这番话以后也并没有多意外,问她:“你想问什么?”
“先帝病倒移居景阳宫之后是否交给你什么东西,又或者交给怀王什么东西?”水竹筠毫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嘘——”即便做好了准备,静太皇太妃还是没料到她竟问得这般直接,吓得脸色全变,赶紧示意她噤声,压低了声音,“你怎会这样问?”
水竹筠直接道:“相信您也听说了,我们家那臭小子被皇上关进了刑部大牢,用不了几日将会处死,臣妇作为他的亲生母亲,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看着他白白去送死吧?”
太皇太妃大惊,“所以你是想找出皇上的把柄威胁他?”
“算不得威胁。”水竹筠摇摇头,“我们只是想查清楚紫荆关的真相,救安如寒出来而已。”
太皇太妃有些犹豫,那些话已经隐藏在她心中很久,她也曾想过找个人倾诉,但人心多变,谁能看得清对面的人是人是魔。
她斟酌片刻,突然笑道:“安夫人说笑了,先帝移居景阳宫当晚,新帝就登基了,他哪里还会有什么东西交给哀家的?”
“新帝就登基了”这六个字一直回荡在水竹筠的脑海里,太皇太妃说的竟然不是“奉旨登基”,那么,是她说话太急,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见她不肯说,水竹筠也不再勉强,站起身就要送她出去。
太皇太妃突然回过头,神情哀戚,“怀郡王一直没有消息,还望安夫人能与国公说说,上朝的时候提醒皇上安排人去搜捕,便是不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