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第一密报”的皇宫密探们对看一眼,纷纷奔回宫把百里长歌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叶天钰。
叶天钰缩了缩眸子,“他真的这么说?”
密探们连连点头,“卑职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叶天钰揉着额头,“竟然……与左丘家有关么?”
果不其然,离落在第二日便查了一份资料送来。
丞相夫人有个表妹是平王侧妃,如此一来,左丘家和平王实际上是亲戚关系。
有了这个情报,叶天钰便迅速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
丞相被先帝停职半年,但叶天钰因为上次百里若岚大闹金殿的事对丞相产生了隔阂,有意打压他,故而提高了内阁和枢密使的权利,逐步瓜分了相权,如今的丞相等同于虚职。
心高气傲的丞相府大公子左丘鹤自然不甘心,于是投平王所好征收了一批男童以俳优的名义送到南郡意图向其求助。
“这个左丘鹤,胆子也太大了!”叶天钰大怒,“可知晓他如今人在哪里?”
离落道:“早在那批男童被送出以后,左丘鹤就没出现在帝京城,想来定是一早到了南郡。”
“下通缉令!”叶天钰一锤定音,“务必要将左丘鹤带回来严厉盘查。”
“陛下,如今证据不足直接下通缉令容易打草惊蛇。”离落劝道:“不如先召集群臣商议一下,拿出一条可行的计策来。”
翌日早朝,叶天钰就着目前已知情报大致阐述了一遍,并言明“俳优事件”很可能与左丘鹤有关。
此话一出,群臣炸开了锅。
相权已经被内阁和枢密使完全架空,这在朝中人尽皆知,原以为左丘家会逐步收敛,没想到竟然野心大到求助于藩王。
御史大夫当先出列,“陛下,此乃威胁江山社稷的大事,绝对不能姑息那等奸佞之人!必须严惩!”
“稍安勿躁!”叶天钰摆摆手,“倘若查明真有其事,朕绝对不会姑息,但目前我们证据不足,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妙计引蛇出洞?”
大臣们商议了片刻,最后一致决定下旨调动平王手上的精锐兵,以边防的名义派遣去边关,逐步削弱平王手上的实权。
这个主意是内阁首辅张霖提出来的,消息传到内阁的时候,百里长歌闻言低声一笑。
“先生对此决议有何高见?”张霖听见了百里长歌的略带嘲讽的声音,走过来站到她的轮椅前,面色有些不悦,他一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国士兼东阁大学士没有好感。
“不敢不敢。”百里长歌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叶天钰似乎极其信任她,待百官散去以后又单独在御书房召见她,把早朝群臣的决定与她说了一遍,问:“先生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不如何。”百里长歌淡笑,“同样是打草惊蛇,只不过做得比通缉令委婉些罢了。”
“这么说来先生有高见?”叶天钰示意,“你不妨说说看。”
百里长歌斟酌片刻,“直接给左丘鹤下通缉令是打草惊蛇,你突然削了平王手上的精兵去边关也是打草惊蛇,臣觉得既然前后左右都是打草惊蛇,那么何不一计用到底?”
叶天钰眸光动了动,“请先生明说。”
百里长歌道:“臣不赞同削减平王手中的精锐兵,我认为最为有效也最为打草惊蛇的办法就是让平王入京,一旦这个人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他就不敢闹出大动静来,而陛下也可以趁机彻底铲除左丘家。”
见叶天钰思索的模样,百里长歌继续道:“说白了就是陛下颁发圣旨召平王入京述职,以新帝登基需要辅佐为由让他在帝京待个一年半载再回去,那么这段时间内他必定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闹出大动静,而这段时间也可以让您安心对付左丘家。”
“妙计!”叶天钰抚掌称赞,“先生果然高见!”
百里长歌暗地里冷笑,南郡平王要是这么个轻易能对付的人就好了,先帝也不至于如此忌惮,连罗明烯和罗丹萱都不敢直接杀了,反而流放到滁州。
只怕平王入京这一路上不会怎么太平。
第二日,叶天钰把这个提议告诉百官的时候,全场静默无一人发言。
张霖愕然片刻,出列,“臣斗胆问陛下如此冒险的建议是谁提出来的?”
张霖了解叶天钰,这位新帝登基以来治国喜欢用最为保守的方式,如此大胆的举动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东阁大学士。”叶天钰毫不隐瞒地报上百里长歌的官职。
果然如他所料。
张霖心中冷笑一声,“陛下,臣以为此法太过冒险,不宜采用。”
“老臣也觉得不能采用。”广陵侯道:“召平王入京等同于引狼入室,万一到时候他打着勤王的旗号光明正大带兵入京,那将会导致一场难以想象的灾祸。”
这一点,叶天钰早就考虑过了,但平王早有割据自立之心,左丘家闹的这出无非是给了他一块起兵的跳板而已,国士说得对,没有风险就没有成果,要想彻底削了平王的权利,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必再多说了。”叶天钰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下旨召平王入京。”
群臣因为争论不欢而散。
早朝结束,圣旨便颁发了下去。
“平王入京之前必定会好好进行一番部署。”百里长歌道:“陛下应趁机让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