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衣死死咬牙,周围的厮杀将她银色的盔甲染上凄艳的鲜血,烽火味十足。
昌凡随意扫了一眼,冷嘲一声:“不知是哪个蠢货布置的阵法,真他娘的怂!兄弟们,给我两翼包抄,直攻他们的后防!呵——区区两万兵马也想战我五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昌凡的命令才刚下,关后突然传来铁骑的声音,不过片刻的功夫,三万银甲军团如同风沙扫地般蜂拥而来,惊天动地的嘶吼声让昌凡以及身后的西陵军震了一震。
终于盼到黑旗军来,叶染衣松了一口气,大声命令,“前锋听令!两翼梯形后撤,入天衡两端的东南东北两队!”
命令一下,虎威军立即后撤,迅速加入姗姗来迟的黑旗军,五万人组成的云垂阵如同风暴过境。
羽箭拖了长长的弧度呼啸着杀入双方的军队之中,银枪长剑寒光闪烁。
一时间,苍茫旷野上都充斥着将士们厮杀怒吼的声音,滚滚烟尘遮盖了天上炙热的太阳,已经持续打了一个多时辰的将士们只觉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正在这个时候,夫子关两侧的悬崖峭壁上突然闪出明晃晃的光。
昌凡被那强光闪得赶紧遮住眼睛,待适应过来重新睁开时,只见到峭壁顶上出现黑压压的大梁兵士,巨大的铜镜一字排开,反光处对准的是西陵军营处。
副将惊得张大嘴巴,问他:“将军,那是什么东西?”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昌凡皱眉看向两侧悬崖,虽然弄不懂大梁兵士是怎么爬上如此陡峭的悬崖,更弄不懂他们在上面架了这么大的铜镜有什么作用,但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午的太阳极其炎烈,巨大的铜镜经过半个时辰的暴晒后,强大的光束直击西陵军营。
半个时辰后,西陵军营突然着火,那连成一片的营帐几乎在突然之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巨大,在这本就缺乏水源的荒漠只有等着烧精光的份。
“将军!将军不好了,我们的营帐全部烧起来了!”后方探子匆匆来报。
“什么!”昌凡怒发冲冠,命令弓箭手,“给我把上面那些人射下来!”
弓箭手们立即调转方向,朝着峭壁上放铜镜的大梁军发射,无奈崖太高,普通弓箭的射程根本达不到。
如今西陵军因为营地被烧毁而军心涣散,原本正是全面进攻的最佳时机,但叶染衣想到王叔再三嘱咐的不可恋战,她收了长矛,大声命令,“迅速撤军回城——”
所有将士不明所以,这么好的时机,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将西陵军一网打尽么?如今正在兴头上突然撤军是个什么打法?
见众人无动于衷,叶染衣又大喊:“撤军回城——你们一个个没长耳朵是吧!”
将士们面面相觑片刻,不甘心地往回撤,潮水般退回了城中。
“将军,我们如今怎么办?”副将急得额头直冒汗。
昌凡死死咬牙再抬头,只见高崖上的那帮人分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心一横,“营地都被烧毁了,我们直接去进攻忻城,晚上要想吃饭睡觉的,就跟着老子冲,势必要用叶痕的项上人头祭奠我们烧毁的军营!”
众将士士气高涨,跟着昌凡呼啸般冲进夫子关直达城墙下。
城门大开,整座城墙空无一人,就连守城将士都没有一个。
昌凡抬头看着空荡得说话都能有回音的夫子关,冷笑,“大梁人就是喜欢用空城计。”
副将犹豫不定,问他,“将军,那我们究竟攻不攻城?”
昌凡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他们把大门都打开了,我们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说罢手臂一扬,“攻城!”
西陵军快速移向城墙,连梯子都不搭,准备直接从正门进。
前去探路的小兵来报,“回禀将军,城中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嗯?”昌凡眯起眼睛,“一刻钟前才退回来的几万大军就这么没了踪影?”
小兵答:“城内的确空无一人。”
副将闻言赶紧劝阻,“先生,为防有诈,卑职建议我们先撤军。”
昌凡却不服气,“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毁了我这么大的营地,不让他们尝点苦头,老子难道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话完,昌凡命令,“弓箭手准备点火射箭,既然他们喜欢捉迷藏,那本将军就让他们一窝全部葬身火海!”
弓箭手轮番上阵,满弓拉弦,第一轮还没有射出,七丈高的城墙上突然传来扳动机括的声音,蹀垛缝隙间只能瞧见躲在背后的甲士一双双得意的目光。
连环弩。
自帝京城到北疆,叶痕让裴烬日夜赶制出来的精良武器,一次发射六支箭,射程远,命中率极高。
瞬息之间,连环弩发射,青灰色螺旋头的羽箭铺天盖地而来,裂帛后刺入**时由于螺旋纹的作用,等同于普通弓箭三四支一起射中那个伤口,疼痛是寻常弓箭射中的数倍,西陵军中顿时爆出无数哀嚎
出无数哀嚎声,搭了梯子准备上城墙的甲士被一轮又一轮的羽箭轰下去。
城门依旧大开,但西陵军总也接近不了入不了城。
城墙上的弓箭手轮番上阵,羽箭快准狠。
西陵的弓箭手在大梁连环弩面前颓弱得像生了重病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