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亲我几下,见我完全心不在焉完全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气氛,扯了扯嘴角自觉无趣起来,直接翻身横在我身旁,我们中间没缝隙,他自动自觉把我的手握起来为。两个人的目光都直直望着头顶绣着百鸟的帐顶。
老贼却皱皱眉。显出了一丝忧心忡忡:“说实话,最近你让我很操心。”
我莫名其扭过头,老狐狸叹气:“自从你恢复了红离的记忆。做事情越发自不量力。你要跟轩辕瑶斗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或者你是吃她的醋?”老狐狸一皱眉,几乎是警告我的:“你不是说你们只是形婚么,那阎紫华会怎么样用得着你吃醋啊?”
“我不吃醋。”我扭头望着老贼,此刻心情倒是完全放松与舒心的,老狐狸这满脸挂怀的脸让我有点偷偷开心。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把五百年前的搁在心里放不下?我知道你要报复阎紫华,可是万一失败了呢?”他皱皱眉:“我说万一,呵呵,就算你可以有你的办法折磨阎紫华,最终牺牲掉你自己了呢?”老狐狸气呼呼的吐出一丝冷气:“不值得。”
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已经花了五百年功夫走到今天。陪我走的人很多,许多事也就不是我一人的事了,能把我牵绊住的人有很多,你这种心大开怀,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家伙怎么会理解我呢?你又从来没跟任何人有所牵绊。”
老狐狸气得不行,居然吐槽一句:“说什么屁话,如今,如今我们这样不就是有所牵绊了么?”
啊?我愣了愣,扭头看着老狐狸,他脸色微微变了变,居然显得气急败坏:“我特么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神是仙,总之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老爷我一定会很难受,我不是怕你会输给轩辕瑶,输掉打算个屁啊,郝呦鹿,爷是怕你万一死了。”
他说的死,是湮灭的死,彻底的消失。
老贼微微合上了眸子,突然湿蒙蒙的东西又挂在他的睫毛上。
他睫毛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心里其实有点惊讶,莫非真的眼泪嚒?
可老贼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拥有眼泪呢?
我试探问:“你说去看眼科医生,去看过了么?”
阎玄鹤摇摇头。
我拼命要拉贼鹤起来,逼他正经一点,认真捧着他的脸颊问:“狐狸,你告诉我,你眼睛里有眼泪产生的时候,到底是种怎么样的心境?”
老狐狸皱皱眉,可他脸上那开心与玩世不恭都不在了,有一种别扭拧巴的情感挂在他的唇边。流眼泪的时候,会有一种酸的感觉,从鼻头直朝着眼睛里冲。”他是医生,他又不是白痴,别扭的寒了脸孔:“说不定还真是眼泪吧。”
老狐狸甩了我一脸脾气:“真烦,怕是跟你在一起呆的久了,染上了你们人的毛病。”
我更吃惊:“你刚才说什么?”
老狐狸一愣,同样吃了一惊,他暗自疑惑了下:“我说真烦。”
老狐狸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去,面朝着我后退了几步,这几步路显得非常颓废落魄。
他双眼中是难以形容的惊恐,瞅我像在瞅着一个凶残的怪兽。
“不----别告诉我是----不可能!”
他这样子我都有点怕了,我赶紧安抚:“对对对,这不可能!”
老狐狸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慌乱得几乎就要失态了,一边摇头一边想找个地方逃走。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说完直接朝着门外飞奔而出,不见了踪影。我追到门口,见一袭白衣居然慌不择路的趟过莲花池,把下人碰的跌跌撞撞。役尤布圾。
我一时半会竟然也开始茫然了。
“他看起来不大好。”
州池名立在我身边,在他看来,刚才老狐狸的做派实在好笑,轻轻以青袖掩面低头轻笑出声。我心里无名火起:“有那么好笑么?”我冲回房间里,把门关紧了,州池名有些不解,在我身边蹲下来:“你为什么生气?”
我何止是生气啊,我是自责,深深的自责与伤心。
“你们两个真是莫名其妙啊。”
“赶紧告诉滇铃,把我的魂魄拉回去。”
州池名点点头,他竖起两根手指念了个咒语,嗖得一下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牵动了我的魂魄,逐步朝着一个黑色的孔洞里钻了进去,然后眼前漆黑一片,渐渐感觉到了身体温度,逐步恢复了触觉。
身体并没有冰冷,我在这黑暗的空间里用力一钻,充沛的空气朝着我脸上扑面而来。双脚落地之后,有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夜臣端了一杯清水过来:“喝了,过一会就好了,这是濒死后的反应。
过了一会,我肚子咕噜一声轻响,夜臣呵呵一笑说,一定是跑的太久肚子饿了。随身空间说白了就是个可以让时间暂时静止的地方,所以肉身得以保存,出来之后身体迅速消耗大量能量,饿肚子的状况就出现了。
我在桌上就着吐司面包吞了着一碗方便面,满脑子都是老狐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空荡荡的特别害怕,没有六尘俗感,是不会轻易对什么事感到厌烦的,道理很简单,神仙的寿命比人类长,无限生命对他们来说,假设拥有了太多七情六欲,那日子过起来会比较难捱。
我恢复红离记忆之前当然是不懂,其实记忆恢复之后,老狐狸说的那个境界,我其实早就明白了。
就好比说,人在开心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嗖嗖的过去。
人在排队等车的似乎就会烦躁,觉得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