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道:“五百年前我对你,并非真正冷漠,更多则是害怕惶恐,我仿佛看到自己心中住着另外一个人。”我平静的说:“你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你自己对么?难道说,你害怕的其实也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你?”
阎紫华渐渐平静下来,手还是冰凉的,我悲叹一声,可怜的我自己,为什么会遇到他这样的人,我把他抱住,阎紫华终于忍不住说出来:“那另外一个我,行为怪诞,言谈举止毫无规则道理。”他苦笑一笑:“我一面害怕他,一面还有点羡慕。”
阎紫华说完之后,终于深深的松一口气,我把手帕拿出来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果然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要么是用身体力行直接反抗,要么是在心里默默反抗:“如果我没猜错,五百年前我是红离的时候,你心里的那个狂躁分子,一定时时刻刻对我有着万恶的非分之想!”我嘻嘻一笑:“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你到底想过什么。”
不,我纠正下:“你心里压抑着的那个人格,到底都对我想过什么?”
他似乎是身体巨疼,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边,我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托着腮在他身边蹲下来:“你知道狼孩么?”阎紫华默默点点头,合着眼听我说,我笑着说:“狼孩就是从小离开了母亲,被丢在狼窝里长大的小孩,时间久了,跟随狼群生存,就会失去人的能力,听不懂人类语言,丧失人类的行为能力。”
我看阎紫华在认真听,于是继续说道:“后来科学家把狼孩带回到人类世界,花费了比从婴儿教育一个孩子成长更长的时间,也没能彻底把狼孩在狼群中养成的生活习惯纠正过来,因为习惯有时候会成为一种泯灭一切力量。”
我轻叹:“9000来养成的习惯,会是一个天大的笼子,这个天大的笼子谁都困不住,唯独能困住一个人。”
我鼻子一酸,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站起身子,用手指整理了一下他脸颊上的碎发。
但见他眉头紧锁着。
“除非天崩地裂,除非玉石俱焚,除非借我只收彻底给你碎了这笼子----”咦----我怎么突然红离附体了,这说辞当年可是把夜臣弄得瞬间跟随我而去,我对着阎紫华讲这些废话也真是醉的厉害。我嘻嘻笑了:“哎,总而言之你们这些规规矩矩的神仙,是不可能理解我们这些魔头心里的想法了。”
羡慕吧?我笑一笑,羡慕也没用。
我见他可能是真的疼,也就不再废话了,轻轻得离开这里到回到了他们给我准备好的房间。
靠,真是区别对待,我这房间是他们挖空心思找来的最简陋的地方,还是那个董翁特意把这里变得这么简陋啊,昂,破旧的书架,一张冷床,一张不新不旧的棉被。一张桌子还磕碰过的。
寒碜啊。
我走到冷床上翻身倒下来,拉过被子合着眼睛有点睡不着,迷糊时见到一道青光飘偷偷飘来,落在我身边,州池名说:“你没睡吧?”
“失眠了。”
州池名点点头:“我把酆都城好好的转了一圈,所有阴兵的驻扎数量都记了下来,不过这里看惯的的确严苛,要混入轮回司没那么简单。”州池名继续说:“不过轮回司里有个漏洞。”见我依旧是合着眼,他用手戳戳:“听没听?”
我点点头。
州池名继续说:“轮回司每天都有魂魄到里面画押,看押魂魄的阴兵将领性格各异,有几个倒是有点贪财的。”州池名继续戳我:“你这主公可真可恨,州池名过去跟古滇国大王讲话,他从来都不眨眼睛。”我嗤得笑了,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眼皮:“像这样?”役介上才。
州池名哭笑不得,手掌扫下我的手指;“哎,人你做主,算我遇人不淑。”
“没办法,其实你看,最近还忙着‘征讨天下’的人魔不多了,都在人间玩的不亦乐乎毫无斗志,有钱有美女就此生无憾的家伙不要太多,我因爱生恨还算有点抱负,你不跟我跟谁啊。”
他点点头,正色:“这倒是的,如果不跟你,我也就做不成军师了。”
“这是自然,你的自身价值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啊。”
州池名垂头瞅着我,呵呵笑了下,这冷傲的家伙一笑居然有几分倾国倾城。
我真困了,打个哈欠嘟着嘴唇喃喃说:“明早你就让滇铃招我回去,我要去找一个人。”
“你要去找织女?”州池名说。
我怔住:“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啊,今天你跟那个女的打赌的时候我正好过来躲在一边看了一会。”
“那你还说什么买通阴兵大将的时。”
他轻轻耸肩:“两手准备嚒!”
我微微笑着,州池名瞬间回到我身边带的那个缩小放在口袋里的法杖之内,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一个人的磨牙声,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居然睡在一间十分华丽的厢房之中,大床华帐,四处碧玉琉璃。身边白衣男子侧着脸瞧我呢。
“丫头,你很喜欢谁东宫的硬板床么?”
“鬼扯,神经病才不稀罕柔软的席梦思呢!”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阎后果然十分过分,东府里的家伙狼狈为奸。其实我是很讨厌他们太子府的人。”我闲闲问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