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景一听,整个人再也站不稳,最后跌倒在地上。
沈洁也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参与者,听到儿子把一切说得这么明朗,她忍不住说道:“小斌呀,我们当初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呀!你是我们最喜爱的儿子,我们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告?看着你坐牢?你怎么不能理解父母的一番苦心?”
“哈哈哈哈哈……”白斌大笑起来,“为我好?我要你们为我杀人吗?你们不告诉我那个人死的事情,难道不是为了不影响你们的声誉?甚至后来我因此而生病,你们也要千方百计的隐瞒我,甚至阻止我去看病?你们说我杀人不对,你们难道就没有杀人吗?”
沈洁不作声了,因为跟白斌相比,她也未必干净。她的手上也沾着别人的鲜血。可话说回来,爬到白盛景和沈洁目前的位置,怎么又可能完全是手脚干净的呢?
“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孽子,你甚至还不如你的姐姐!”白盛景瘫坐在地上,无不痛心疾首的说。
“哦,原来你们还记得你们有一个女儿!你们当初不是因为担心她的存在,会影响你们的声誉,又是送她出国,又是让她离开家生活。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你们教育的失败品,你们也不会想起我这个儿子。所以,我还得谢谢她!可惜你们这时候想起她也晚了,她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斌的姐姐白琳比他大两岁,小时候任性、骄横,吸毒、早恋、逃课,无所不做。白盛景夫妇俩为了家族的声誉,早早的送她出国。生怕女儿的出现,会影响他们今时今日的金钱和地位。甚至女儿回国,也拿出一笔钱将她打发出家门,封锁女儿的一切消息,唯独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影响自己。
“难道你连她,她也……”白盛景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变成一个杀人的刽子手,连自己的亲生姐姐也不肯放过。
他气得直发抖,正想扬起巴掌给白斌一个耳光。却没有想到白斌身旁的那团黑影先发制人,冲过来把白盛景推到墙上。
白盛景被重重的推了一下,把墙上一幅巨大的相框给撞下来。那是一幅全家福的相框,意气风发的白盛景,一脸富态的沈洁,还有稚嫩的白斌,以及那个不受家人疼爱的离家出走的姐姐。相框里的那家人和和气气,可现在那幅相框在刚才巨大的冲击之下,镜框被撞得粉碎,相框里的人影也变得模糊。
白盛景苦心经营大半生,就是为了拼个“人生赢家”的称号。他也确实做到了,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可到今时今日,他才觉得这是多么具有讽刺。
“哦,伯父、伯母,你们都来了?”尤一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一出现并没有和白斌说话,反而客气的和白斌的父母打着招呼。
原来,从刚刚去卫生间的空隙里,他就借机把整幢别墅走一遍。不是为了参观别墅,而是要寻找黑影的藏身处。
论实力而言,他和那团黑影算是旗鼓相当。但是,他弄不清楚那团黑影的本身究竟是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才能彻底战胜对手。
而查探对方的老巢,就是寻找对方根源的最佳途径。所以,从刚才起,尤一新一直在别墅里面寻寻觅觅。
虽然他在阴气极重的卫生间隔壁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但是,那与黑影无关。直到他一直找到书房,才终于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书房里除了厚重的书架,一张红木书桌,就只剩下一架古老的钢琴。
刚踏进这间书房,看到那架钢琴,尤一新才豁然开朗,原来这架年代久远的钢琴正是那团黑影的老巢。
等到客厅的一幕拉开序幕,他才最终上场。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家人,尤一新兀自觉得好笑。
白盛景和沈洁是尤一新打电话叫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看一看白斌的真面目。可没有想到这样一对父母和自己的儿子白斌半斤八两,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才会怎样的孩子。
当那块镶着“人生赢家”几个大字的巨大相框落下来,正好落在现在有几分落魄的白盛景面前时,尤一新的嘴角微微上场。嘿嘿,人生赢家,还真是哩!
“你是打电话给我们的人?”白盛景原本看到长着一张阴阳脸的尤一新时有些害怕,还以为他和那团黑影一样,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怪物。可一听他同自己说话的声音,忽然又觉得有几分耳熟,然后马上联想起早上跟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
尤一新冲着他们点头一笑,“是的,是我把你们叫来的!”
白斌听见他们说话,先是有几分吃惊,然后忽然明白过来。“你把我的父母叫来,是想让他们看到我另外的一面?你想毁掉我?”
“不,我是想要毁掉它!”尤一新一指白斌身旁的那一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