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灵灵的笑声从万煞笼中溢出,透着七分霸道,三分俏皮。笼中魔气还在兢兢业业地啃着她的皮囊,好容易钻进去,尝了一口血肉,唔,着实的喷香。可就在这种喷香的滋味儿中,魔气“嗷唠”一声儿惨嚎,悉数散去了。
墨sè_mó气消散,重又露出个丑姑娘的模样儿来,可这丑姑娘双眸中的璀璨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只见九明媚挥了挥手,带着满身的小血口子,就这么笑了起来:“绿囚,忘了告诉你了,神仙,最是没皮的哦~o(n_n)o~”
说罢,她伸出食指往脑袋正上方的笼壁那么一点,霎时间,万煞笼剧烈地抖动起来,突然又停下了。这诡异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便听得“啪啦”数声脆响,这汇聚万煞的夺命魔笼,跟块劣质玻璃似的,碎了一地。
“呕……”绿囚哇哇狂吐吐了好几口老血,盯着九明媚的手指头,恨得都心率失调了,巴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掰她的脑壳儿吞了她的脑髓。
“你这贱蹄子,我杀了你!!!”眼珠子发出奇诡的绿光来,绿囚汇集魔气,正是拼个你死我亡的架势。
一柄长剑直直地抵上了绿囚的喉咙,那冰凉冷冽的触觉,让绿囚霎时惊了:“殿下,你当真要为了她……杀了我吗?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救过你和你的母亲!”
“你亦莫要忘了,两年前,是谁,将你和绿冉,从欲魇沼泽中拖了出来。”风千霁的声音清清冷冷,平淡无波,“绿盟老丞相的恩情,我会还,但九姑娘的命,没人可以取,除非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清淡的仿佛谈论“今儿晴天气温八度”的语气,说出的,却是骇死人不偿命的宣誓。
九明媚自上而下认真地瞄了瞄这位“紫薯精”,傻了一会子,随即“噗嗤”笑了。他这种话,说给寻常的姑娘听,一颗芳心定然立刻便送给他了。可对九明媚而言,这却是个极有趣儿的笑话。他以为他是谁,能比她强悍多少?敢对她的性命负责?连八晌都……
“风千霁,你让让罢。”九明媚顿了顿,随即悠然地走上前来,粗布鞋子上沾了绿囚的血,亦不在意,“两个强者对付一个弱者,瞧着跟咱们欺负小朋友似的。”
风千霁听了这话,忽而勾了勾唇:怎么办,她这拽得二五八万的语调,忒可爱了些,把他一颗冷硬的心,瞬间就烧融掉了。
“殿下……不要……”内室里头传出一声虚弱的呼唤,紧接着,便瞧见绿冉拖着病弱的身子,从门里头一步一步地挪出来。这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穿着寻常的黑布衣服,浑身透着贵族的气质。
他的脸蛋儿越发的苍白,两颊颧骨处透着病态的晕红,一张唇的红艳程度比颧骨处更甚,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绿冉捂着胸口,刚要再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哇啦”咳出一口血来。
绿囚见风千霁同九更的目光被绿冉吸引过去,往后一闪,便要逃了去。她跑啊跑,跑啊跑,跑啊……怎的只有脚在动,身子却半分不动弹?
九明媚莞尔一笑,轻点足尖,蹦跶到了绿囚跟前儿。纤细素白的指尖轻轻点上绿囚的额头眉心,指甲“唰”地一伸,直接长了二十厘米,瞬间刺穿了绿囚的脑袋。
修长的指甲从后脑勺伸出来,雪白的脑浆混合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绿囚身后的毛毯上头,又被毛毯上厚实的料子吸收殆尽。
绿囚瞪大了绿幽幽的眼珠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个儿就这么的死在了一个丑丫头手上。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忽而感到胸腔里头燥热得厉害。一团黑火自心脏蒸腾而起,越聚越大,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全身的力气一点一滴吸食干净。
绿囚的身子轰然倒下,蜷缩在花纹漂亮的毯子上头,跟过电似的,不住地抽搐。可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分分明明地瞧见九更单手捧着那团黑火。九更脸上那淡然的笑容,让她心头又羞又恼又气又恨。
“九……”绿囚刚骂出一个字儿,便又“哇”地一口,这会子连脑浆都吐出来了。
“你的魔气,就这么一小团子,还想同我打架?”九明媚嗤笑一声,念了个诀儿,只见五指之中升起层层赤红的烈焰,将那团子黑火包裹而入,焚烧成灰,随风而散,“今儿你所承受的,不过是偿还了如锦的性命。他日你胆敢再与我为敌,妨害我的大事,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说罢,九明媚扭过身子,迈步而走,不再去瞧屋内的人。迅速的,她娇小的身影越过门槛儿,越过如茵居的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就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绿冉望着毯子上蜷缩着的绿囚,身子不住地发着颤,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他伸出苍白的手,轻抚上姐姐白皙的脸颊,指尖触及的是一片冰凉,她的身子已然没了温度,残余的只有一派死气。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没了。
他猛地将绿囚抱起来,拥进怀里,丝毫不介意她脑壳子流出来的白浆红血。他是个男人,是绿家的长子,再苦再难再悲再恨,也绝不会流一滴眼泪。他只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没有守护好她。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衣料之下的肌肤上还有被他抽打出的鞭痕,早知会有如此结果……他定要真正下狠手,打得她再无法出去作恶!
“绿冉……”风千霁上前一步,轻声道。
绿冉用力一挥手,闭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