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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扈扯住儿子的胳膊肘子,意图将儿子从九明媚腰上卸下来。怎奈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俩胳膊都快被老爹扯断了,也不肯撒手,反倒越演越烈,直接俩腿儿离地,跟只猴儿似的攀在她身上了。而他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现也越发水灵,充溢着水汽,仿佛下一瞬便能哭他个昏天黑地。
九明媚一汗,阿秘这小娃儿真真儿是有色胚子潜质,就这么乖萌地占了她的便宜。
这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救回的儿子,玄扈徒有狠意,却并不舍得当真下了狠劲儿。见儿子变本加厉,他只得松了松手,压低嗓门儿,故作狠厉地命令道:“放开,她不是你娘亲。”
九明媚二汗,玄扈这面硬心软得忒明显了,实在不符合魔尊一贯的风格。
“不放不放,这就是娘亲!”
“放!”
“不!”
“放!”
“不不不……”
得,又一个放气儿的。这天底下父子之间的对话,都恁般没营养?
九明媚拈了个诀,突地身形一缩,化成一只小灰雀子,打阿秘的小怀抱里呲楞楞飞了出去,落在悬冽殿顶上。悬冽殿的岩瓦一如既往的材质粗粝,鸟爪子落在上头很是顺当,无需担忧滑倒。
倒是阿秘那小猴儿,没了九明媚这棵“大树干子”攀着,身子煞时悬空了。玄扈立马长臂一揽,将儿子捞进怀里,才没让儿子的小屁股落地遭难。
小灰雀子笑道:“你们爷儿俩尽管腻歪,本神有的是时间瞧大戏。”说罢,鸟尾巴一抬,俩爪子一翘,一屁股坐在了岩瓦上头。
一进入魔宫,便怎么也嗅不着老驳和耳鼠的气味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父子俩倘若敢跟她耍花样,她定要将悬冽殿再掀了去!反正台基那儿的裂痕还在,掀着还挺方便来哉。
玄扈神色暗了暗。因了儿子差点儿摔成八瓣屁股,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
阿秘伸了小胳膊,搂住玄扈的脖子,可怜巴巴地说:“父尊,是我骗了娘亲。别生娘亲的气好不好?”
玄扈正欲纠正儿子的说辞,便见儿子扁了扁小嘴儿,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连声音也软颤得不行:“父尊,求求你了……”
九明媚三汗:这撒娇卖萌的本事忒彪了,娃儿,您可都三百多岁了……
偏偏玄扈就吃儿子这套,这不,火气还蹭着,却明显下压了许多。他冷硬地道了句“过来!”。便将胖儿子扛在肩头,甩了甩玄色鎏金袍,飞身而走。瞧那方向,应当是魔宫西头的康云殿。
小灰雀子莞尔一笑,抖了抖小翅膀,正欲飞身跟去,忽然一怔。可怜巴巴的小萌娃儿眼泪还没干呢,就在父尊将他扛在肩头的一瞬间阴阴一笑,似极得意。那笑只一瞬,忽又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秘昂起头,冲灰雀子招了招小手儿:“娘亲,快跟上!”
一魔尊,一小娃。一灰雀儿,浩浩荡荡地来到康云殿。
阿秘果真是个小骗子,这康云殿分明就是玄扈为他开辟的寝殿,驳兽和耳鼠皆被安置于此处。
阿秘的身体虽然已经修补完毕,中的“一梦三千骨”毒咒已解,但体内的法力已然耗尽。弱小得很,甚至连一只低等魔物亦不如。倘若以这样的状态出去,阿秘连自保亦不能,更遑论继承魔尊大位。玄扈为此操心得紧,因了悬冽殿来来往往的人忒多、气息忒杂乱,易影响修炼,因而将阿秘安排在康云殿,自个儿也搬了过来,每日里亲身教导修炼。
这修炼已进行了七八日,效果却并不很好。阿秘的身体仍旧吸收不了旁人渡去的魔气,他自个儿又懒得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半点儿进步也无。玄扈威逼利诱各个招儿都使了,却每每抵不过阿秘泪汪汪的一句撒娇。
“练功!”
“累了……”
“累了也要练!”
“父尊,阿秘头好痛……”
“……明日不准再偷懒。”
纵然晓得儿子大多时候是在耍滑躲懒,玄扈也难硬下心肠来。可叹魔尊大大,就这么着成了儿奴了。
康云殿里头,驳兽和耳鼠已然齐刷刷地跪在了大门口,很是个可怜的姿态。
魔尊玄扈道:“梅神已至,速速跟去。”
驳兽喉中溢出几声低吼,摇了摇兽脑袋,绿眼睛盯着阿秘,不肯动半分。
耳鼠则跪地拜了拜,又叩了几个响头,神情认真至极:“魔尊大人,耳鼠无家可归、走投无路之时,是阿秘少尊收留了我。自打入了魔宫,我就被您派去照顾少尊。耳鼠生是少尊的人,哪怕是灰飞烟灭,也要守在少尊身边。求魔尊大人不要将耳鼠送给梅神……”
“早已决定之事,无需再言!”
“魔尊大人!”耳鼠从袖中抽出一把剑,抵在自个儿脖颈子上,“倘若不能留下,耳鼠宁愿自裁,了此残躯!”
“你在威胁本尊?”玄扈非但没有松口,反倒越发冷硬,掌心凝出一团黑气,是个要亲自劈死小耳鼠的架势。
“噫,我要的人,你可不能杀了去。”小灰雀子飞过来,化作蓝衣姑娘,倏忽间拨开了耳鼠的剑。她落在耳鼠身侧,小手搭上耳鼠的肩膀。
耳鼠惊诧于她的速度,不愿跟她离开魔宫,惊慌之余,忙起身要跑。可肩膀上的力道极强,耳鼠万般挣脱不开,被制了个动弹不得。
九明媚凤眸儿一挑,纤指轻轻勾起耳鼠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