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大大方方,坦坦荡荡,难道真的公然搜身?被松井义雄胡搅蛮缠一闹,硬生生挫了锐气,现在鸠山寿行对大平光一的看法已经动摇,不敢板子钉钉认准就是苏联特工。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在关东军内部,了解松井义雄的人都承认,可以不喜欢他的霸道、粗鲁、自以为是,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更不会相信他与卖国贼勾搭一起,除非他脑子短路。
今晚,松井义雄的行为无疑是一种担保。照此推理,大平光一的真实身份还真难说,毕竟是日本人,起码的尊重还得给。一旦闹乌龙将来没法子收场。到百度搜索-《天意》。本以为一顿饭吃完,喊人三下五除二拿下大平光一,往刑讯室一领,先皮鞭沾凉水暴打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然后录口供搜证据,水到渠成鸣金收兵,欢欢喜喜回东北庆功!
哪曾想人家不躲不闪,主动迎击!难道大平光一艺高胆大,信奉汉尼拔的名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还是依仗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查?措手不及的鸠山寿行精于人际交往,利益算盘扒拉得快扒拉得准,他有些神思恍惚,害怕有损佐佐木石根的威名,急忙道:
“开玩笑,大平先生,请。”
无数次追随佐佐木石根反谍,沈春丽的勇气、智慧、判断力曾饱受称赞,然而今天她过去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第一次碰到目标人物如此胆肥!侃侃而谈不回避不掩饰不喊冤,软中带硬底气十足。也是第一次碰到日本人,看起来背景相当不俗,加上松井义雄撑腰,恐吓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如今沈春丽只能做好本职工作:保证不出乱子。听见鸠山寿行阻止不由得哑然失笑,搜身不仅仅为了查找武器,还可以避免目标人物自杀、逃跑,这是常规动作,普通警察都门清,这位大佐却不明白。看样子大平光一不会自杀,逃跑根本没机会。她不为己甚,马上示意大平光一在前,鸠山寿行居中,自己在后全神戒备。
下楼后小林正树按照沈春丽交代,自己带两人坐大平光一的汽车,严密监视。
虽然鸠山寿行有些不以为然,但沈春丽还是硬逼他钻进自己的座驾,上车后歉意道:
“鸠山君,我不得不小心。”
鸠山寿行挥手叫来自己的护卫,小声交代他驾车回研究所,迅速查明郭清的情况。然后才把身子往后一靠,一路奔波从东北返回,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与大平光一斗智,捎带着与松井义雄斗勇,末了还斗气,着实累人,感觉无比疲惫。他拿手背按揉着眼睛叹息道:
“沈小姐客气,你是正确的。只不过我突然多了一份顾虑,没有尊重你的专业建议。将军阁下特别讨厌我临场犹豫,不坚持原则。呵呵,沈小姐怎么判断大平光一?”
汽车缓缓行驶在人流滚滚的街道上,沈春丽看着外面的夜色,竭力回忆大平光一的表现,如果他真是苏联特工,应该尽可能施以援手,前提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任何打击小鬼子的力量都值得珍惜,何况来自共产主义大本营?但大平光一太邪门了,得知被调查居然不逃不躲,直接迎上来面对!
按照常理推断,以佐佐木石根的老辣,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被几个蒙古族特工所迷惑,敢派鸠山寿行来上海抓捕,无疑手里握着过硬的证据。如此紧迫操作,就是怕巴雅尔被捕的消息泄露,其他苏联特工闻风而逃。只要抓住大平光一,任何抵抗都是徒劳,他洗脱不了身上的罪名,刑讯室的刑具不相信眼泪!
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松井义雄不管不顾横插一杠子,大平光一振振有词毫不畏惧,鸠山寿行也有些退缩。说明老狐狸手中的证据不过硬,大平光一自然敢嚣张。沉默了一会儿沈春丽才道:
“鸠山君,巴雅尔他们仅仅供出了诺门坎消息的来源,但没有没有承认大平光一是小组成员,对吗?”
“沈小姐怎么知道?”本来有些颓丧的鸠山寿行一下子坐正身体,仿佛一下子还阳,略微扭脸惊讶地问,马上又自圆其说。“对啦,如果巴雅尔他们直接供出大平光一,将军阁下就不会派我来,而是直接下令上海宪兵队抓人啦。
”
佐佐木石根怎么判断哪?沈春丽继续盯着车窗外面,按照老狐狸的习惯思考、推理、证明,好一会儿才笃定地道:、
“今晚大平光一的表现可以确定,他知道巴雅尔的口供只构成间接威胁,构不成直接证据。所以他才有备而来,有恃无恐。巴雅尔已经招供,而且也供出其他成员,好像没有必要再庇护大平光一。既然如此,大平光一的理由说得过去。无意泄密,而不是有意为之。”
鸠山寿行点点头,并不急着插话,而是耐心等待。目前看来,无论佐佐木石根怎样挣扎,日薄西山已成定局,未来只能依靠鸠山寿行实现他的理想壮志,也就是说鸠山寿行将成为老狐狸的代理人。既然如此,争取鸠山寿行的好感是必须的,沈春丽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本领,继续按照佐佐木石根的习惯分析:
“只有一种可能,要么大平光一确实无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要么,他潜伏得更深,得到日军的高度机密情报,来不及通过自己渠道发出,逼不得已利用巴雅尔。”
说到后面时沈春丽想起。当初得知张志平叛变,苦于没有与党组织联系渠道。最后无奈之下,冒险利用黄宝。事情大同小异,将人心比自心,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