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上海多年,即便没有抓捕段文轩的任务,吉永贞子也听过关于军统第一杀手的传说。只不过闻其名未见其人,没当回事,全当江湖演义听。行动失败后她懊恼不已,万万想不到段文轩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施展的霹雳手段闻所未闻。身陷绝境居然敢就地反击,单枪匹马杀上门。
若不是遭到沈春丽的强烈阻击,恐怕就不是死两个女手下那么简单。到百度搜索-《天意》。假设姜玉凤有个好歹,郑元龙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佐佐木石根如何交代?还不得叫她背黑锅!
此事还远未结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感激沈春丽是必须的,安抚也是必须的。一旦佐佐木石根追究责任,墙倒众人推,吉永贞子当然希望沈春丽能手下留情,别跟别人一起再踏她一脚。
心比比干多一窍的沈春丽当然明白,潜伏的原则是绝对不轻易毫无价值地得罪人,哪怕是单位的保安。她莞尔一笑,拉着吉永贞子来到卧室。平时她倍加珍惜的闺房今天几乎成为公共场所,进进出出来不少人,尽管新来的女护卫帮忙整理过,但往昔的温馨气象踪影皆无。
假装气恼的沈春丽拿出撒赖劲头道:
“先别说其他的,这里的东西得全部换掉,你看怎么办?”
被别人看过的东西就淘汰?哪门子规矩?太任性啦!典型的小家碧玉派头,风闻沈春丽有洁癖的吉永贞子失声大笑,拍胸脯保证:
“我买单,马上派人给你换。”
沈春丽得意地笑笑,回头指指姜玉凤房间道:
“付账我自己来,晚上我得陪姜玉凤走不开,劳驾你明天帮忙采购。先谢谢。”
吉永贞子一下子轻松许多,爽快道:
“没问题。”
两个女人突然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不用问都明白,一起想到了段文轩。
此人实在可怕!即使现在风平浪静,仍然叫人心有余悸。沈春丽想起自己安排黄宝破坏吉永贞子对段文轩的围捕,不由得暗自叹息,险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见吉永贞子还为今天的事纠结,她不露声色地提醒道:
“听说你们曾经围捕过段文轩?怎么回事?”
终于问道点子上啦,吉永贞子气呼呼地道:
“本来一切计划好好的,谁知黑龙会的人不听劝,非要在段文轩的秘密据点附近交易鸦片,结果打草惊蛇。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啦。结果,被段文轩钻了空子。”
明知故问的沈春丽长长哦一声,毫不在意地道:
“提前与渡边大佐打个招呼就好啦。”
吉永贞子摇摇头,略带气愤地解释:
“那天不是渡边大佐负责,是小泉君。唉,他又不听我的。”
名不见经传的小泉次郎,初来乍到,居然敢暗中监视黑龙会的鸦片交易,那可是松井义雄的禁脔,肯定得到佐佐木石根的授意。也就是说松井义雄不知道!至少不会同意。能否借机制造点麻烦?沈春丽有些犹豫,与吉永贞子不熟悉,一旦挑拨离间不成恐怕会引来佐佐木石根更大的怀疑,但就此放手她又有些不甘心:
“你是老上海还不晓得?小泉君哪敢管黑龙会呀!”
听起来漫不经心,但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小泉次郎那天化装成挑夫,居然还跟踪自己,他到底在干什么?吉永贞子仿佛有重大发现,与沈春丽打个招呼匆匆离去。
总算平静了!沈春丽感觉浑身酸痛,但却不能休息,她吩咐横野一郎出去买了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由吉永贞子新派来的护卫帮忙,在自己卧室布置了一个体面的席面,打算邀请醒来的姜玉凤过来坐坐,经此今天这场变故,她认为应该可以深入谈谈,借此摸摸郑元龙的底细。
遗憾的是有两位新来的女特务在场,恐怕也谈不出什么。
姜玉凤还没醒,天却已经晚了。
沈春丽强打精神坚持着,没想到横野一郎突然通报:鸠山寿行来访!莫名其妙他来干什么?赶到楼下才知道:佐佐木石根派他给姜玉凤送来几个菜:葱烧海参,宫廷大虾,烧鸭,还有蘑菇和汤。
一般人绝对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佐佐木石根,相当擅长玩这类笼络人心的把戏,当然,姜玉凤肯定不吃这一套。沈春丽主动道:
“连惊带吓,加上有伤,吊过水后老太太一直睡着。还没醒,我已经准备了稀饭,当然档次差点。”
一边说一边张罗茶水。佐佐木石根成功收服段文轩,鸠山寿行情绪不错,坐沙发上指指门口笑着解释:
“首先,我来传达将军阁下的命令,今后会加强安全措施。其次,菜是送给姜夫人和你的,不单单是将军阁下的慰问之意,还有我和小泉君的心意,今天差点在最后关头出事,多谢。”
轻微脑震荡的小泉次郎强撑着装没事,一直站在门外,右海江田太郎陪着抽烟,闻听鸠山寿行提到自己才满脸羞愧地走进来,咧嘴尴尬地笑笑。沈春丽这才注意到,他右侧眼角一片淤青、右手打着绷带,显然段文轩的那记平勾拳和擒拿不好玩。
“小泉君那么脆弱?输给段文轩有什么丢人的?”
沈春丽递上茶水,一边落座一边打趣。
意外被调到上海,好不容易混到佐佐木石根,正感觉自己活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谁知今儿一个不留神装大,被落水狗段文轩反咬一口。身体遭罪还在其次,关键是太丢脸啦。回去后若不是鸠山寿行讲情,他差点被关紧闭,耳边至今还回荡着佐佐木石根的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