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锦那话一丝情面不留,直说的周老夫人面皮青白,也着恼了,气道,“杜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瑶儿嫁到我周家,谁曾欺负她了?谁敢欺负来着?我瑞儿就不说了,那对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就是我,也拿她当亲生的闺女……”
嗤—,杜云锦实在忍不住,嘲笑出声,“老夫人,您这么大年纪了,说话还挺风趣呢,妹夫有没有拿瑶儿当宝贝,这个且不论,单说你拿她当亲生的闺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周老夫人气死了,这还能不能好好的吵架了?
“本来么。”杜云锦道,“我问你,你自己的闺女嫁人了,你会忍心看着她的男人娶小?会冷眼旁观她自己的孩子被人设计的没了,然后,还能真心祝福你女婿跟别的女人和和美美,开枝散叶么?对了,最后还要大度的让出床位,自己搬去连鬼都嫌弃阴冷的地方住去?你忍心看着自己亲闺女被折磨成这样么?”
周老夫人牙床几乎咬碎了,哼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你该问问你妹妹,她脾气那样犟,我们谁都拗不过她啊,我们何曾让她搬到那屋住去了?就是每日饭菜,也都是我让凤儿送到屋里去的,她也不吃。就说那孩子,我也开导过多次,说是她跟瑞儿都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够了。”看杜云瑶那阴冷的神色,杜云锦忙出口打断她的话,“瑶儿脾气倔,你们拗不过她?呵呵,行嘛,现在瑶儿要回主屋,赶紧让那什么娘,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以后休要在瑶儿跟前晃悠,尤其是都有孕在身了,天天还挺着个肚子到处晃悠,不闲膈应人么?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会怀孩子似的。”
嗤—不远处,坠儿听了小姐的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死丫头,笑什么?你家小姐有哪句话说的不对?”杜云锦斜睨了她一眼。
坠儿忙摆手道,“不是,小姐,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想到那什么娘,明明肚子不明显嘛,还故意挺成那样,真是不闲丢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肚子怎么回事似的。”
“呵,连你这丫头都瞧出来了?”杜云锦呵呵一笑,看向周老夫人,挑眉,“老夫人,你听听,连我这小丫头都瞧出来了呢。你们难道眼瞎吗?哦,不,该说你们心瞎。我妹妹这边才没了孩子,你们不说体贴抚慰,却全家的合起伙来欺负她,让她身体大虚的时候,搬离主屋,住到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来。还不要脸的替那对狗男女办了酒席,让他们圆房?你们他妈的这还是人吗?你们这样做的时候,考虑过我妹妹的感受吗?老夫人,你瞧瞧,你仔细瞧瞧我妹妹现在的样子,你还能说出拿她当亲闺女的话吗?这些也都罢了,那什么娘怀了孩子,就该好好的养着,没事总在我妹妹跟前晃悠什么?不知道这样有多刺激人的心么?还是你们一家子早就算计好了,想这样慢慢的磋磨死我妹妹?熬死了她,你们一家子好过。”
这话越到最后越是犀利尖锐,不但周老夫人面上下不来,就连杜云瑶自己都有些发懵了。
她自来只想着周瑞的背叛,却从来没想到那一层,而今看来,周家人的冷漠,薛萍娘有意无意的挑衅,哪一样都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只让她心境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差。
似乎……她这身子,可不就离死不远了么?
午夜梦回,屋冷心更冷时,独自躺在那冰凉的被窝里,看着窗外凄清树影,她不也心酸过,害怕过,怕自己半夜死在这间小屋里也没人了知晓么?心酸即便自己死了,也没人会为她掉一滴泪么?
连她自己都感到到死亡的气息了,那么他们一家子呢?
姐姐一来就瞧出来了,他们一家子更应该瞧出来了吧?可他们谁都没有来体贴她一句,安慰她一句,甚至想过要改变她的处境。
他们,果真是盼着她死吧?
周老夫人吸了几口气,凉凉道,“杜大小姐,我敬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理应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却不想说起话来,句句像刀子。你说起来容易,可我们周家却是受不起啊。这附近谁不知道我们周家孤儿寡母,向来和善待人,从没跟谁红过眼。如今,瑶儿这样,我们也是心疼。倒是你,身为她的姐姐,我满指望着你既来了,能开解她一二分,能让他们夫妻更和睦了。却不想,你恶言恶语,挑唆着我们一家子的关系。我问你,你挑唆的瑶儿跟我们一家子关系闹僵了,与你有什么好?就算她跟瑞儿分了,于你,于她,又是多有脸面的事么?”
杜云锦耸眉,哟呵,这老太太真要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呢,怪不得二妹妹在这家里吃亏。
怕他们口蜜腹剑啊。
“行了,老夫人,咱俩斗嘴没用,如今我二妹妹要搬回主屋,是你亲自去办呢,还是要我亲自去?”杜云锦直接撂下一句话。
周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办,实在是萍娘如今有孕在身,不大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不就将她的东西从屋子里拿走么?不用你们动手,我这里的丫头婆子就给你们办了。”杜云锦喝道。
周老夫人眼底闪过厌恶,果真是一家子姐妹,这说话都这样不客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萍娘身子不大好,如今有孕在身,在那个屋住也习惯了……”
“那就让她改了这习惯。”杜云锦有些不耐烦了,靠,人家有孕身子不好,住习惯了,什么狗屁理由?那她妹